此去一年。
经人工改道后,迫使永定河向东向流,经三角淀到西沽、入北运河。
然自那日萌萌七从普化寺回来以后,天就没晴过。
连日的阴雨绵绵,到了昨夜,更是跟天破了似的,暴雨倾盆。
永定河这次倒是没有浑河泛涨,淹没庄田。
但暴雨过后,永定河经永清汇合于澜城河河段,出现了一遭奇事。
“你们看见了吗?那条鲤鱼那么大哩!”一个皮肤黝黑,额角还有一颗大肉痣的农夫,和众人比划着。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轻嗤了一声,反驳道:“张三,你又在胡诌,这几年泼皮耍赖的事儿没少干吧,谁信呢!”
“李永年,你不就是中了个秀才吗?有本事考个举人呀,别回回都拿着你那点儿名头,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你三爷我这回可说的是真话。”
被叫做李永年的秀才气结,脸红一阵。
他自十八岁中了秀才,得到乡亲们的爱戴,人人都道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以后定是要做大官的。
可此去七八年,他却连举子都没考上。
乡亲们背地里闲话没少说,可这样当面将这件事放到桌面上讲,还是头一回。
偏巧他是个读书人,肩部能抗手不能抬,自是打不过那泼皮张三。
不然,他非撕烂那张嘴不可。
“哎,你们是不知道,刚刚县令都来了,一看到那条大鲤鱼,就跪下磕头,可把我给看傻了。回回都看到百姓给当官的下跪,没想到当官的还会给一条鱼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