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落大约睡了1个小时左右,天门开了,启善大师坐在桌子后面,看都没看,右手一抬,拂尘一扫,又关上了。 果然又做梦了。那片云彩悠悠地飘过来,将她轻轻地拖起,又悠悠地飘啊飘——苏如落睡着睡着翻了个身,这云彩怕她掉下去般,竟自动宽出几尺来,而另一侧同时缓缓少了几尺,好有爱的云! 飘啊飘,睡梦中仿佛听到小桥流水的声音,还有清脆的鸟叫声,一阵微风拂过她微红的脸庞,睁开眼一看,面前竟是一座高山,垂直的高山!往后一看,也是一座垂直的高山,难道在悬崖绝壁下面?又往下一看,终于放心了,下面是一座石桥,石桥下面是一条河;想来刚才梦里是这河水流动的声音。 再抬头看这两面的高山挂满了青苔,石缝中露出点点绿色小草。 莫非到了江南?这可是她苏如落梦寐以求了很久的地方!旅游团从来不敢报,因为要花钱啊!想来这里很久了!!太惊喜了有木有?!有木有?! “云儿,快,逛一逛!” 云彩果然听话,带着她从狭谷飘到了外面,一边欣赏着两边的风景一边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齐耳的短发迎风甩动,偶尔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她赶紧用手去拂;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迷恋地看着四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宽松的上衣也被风吹得摆动着衣角。 峭壁上稀稀落落长着绿色植物和大大小小的树木,偶尔几朵山花让你眼前一亮。 为了防止令牌意外掉落,苏如落隔着衣服口袋把手放在令牌上,看到好的地方,她就按一下【返回】再回去欣赏一下,对于这个令牌她已经很熟悉了,现在不用看,只要一摸就知道是哪个按钮了。 按一次【返回】,便会返回到大概100米前的位置,两分钟内再按一次,就是返回到2个100米,即200米前的位置,依此类推;如果超过了两分钟,则又重新计算,还是回到大概100米前的位置。这是她在自己家里研究的结果。 那个神仙老头要是知道她把令牌用在这里——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在树洞里,小白龙说她是笨蛋了。不过,一句笨蛋换一个拥抱好象很值! 往下看去,河水款款而流,她在几十米高的空中都看得到河里的石头。 出了那个峡谷,绕了个圈儿,感觉自己象一只仙鹤在群山的中间飞,美妙极了:“谢谢你云儿!回到刚才的地方吧!” 她还是知道任务第一的。 又到了刚才小桥上方,跳下云头,苏如落站在了石桥之上。往小桥两边望了望,两边全是山洞,黝黑黝黑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竟不知道往哪边走好了。于是展动身形,用最快的速度两边查看了一番,发现一头是下山的路,一头是上山的路,蜿蜿蜒蜒的没有发现人家,只貌似在山路中间有个古旧的小凉亭子什么的。 又检查了一下小路,肯定经常有人走过。反正有桥就有人家。干脆等一会儿,苏如落站在桥的中央又往两边看了看,狠狠地伸了伸腰,又蹬了蹬腿,反正这里没有人嘛,她做着各种非淑女的动作。 好在穿的是牛仔裤,还在桥栏杆上压了压腿,就差做个广播体操了。 唉!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真是享受啊!简直是神仙住的地方!这空气,恩——好清新啊!! 正在这臭美呢,忽然从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咕噜——咕噜——’的,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从上山那头的山洞里走出一个推小车的人来。小车上左右各放一个大木桶,车把上还横着一捆干柴。这个人农村打扮,但是干净利落,衣服七八成新,戴着斗笠,看不清脸,脚上穿着绿球鞋。 真的有人! 苏如落赶紧跑过去,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近看皮肤黝黑,很结实,粗眉大眼,中等个,这衣服也很有特色,上身是深灰色厚T恤,磨的都有点发白了,而且有点裂巴,下身是普通的劳动布裤子,裤管扎得结结实实的,想来是山上有荆棘为了干活方便。 他停下脚步,一看是个姑娘,就说:“姑娘,走丢了?要问路吧?” “啊,不是不是,我想请问您附近有没有村庄?我想找个人。” “啊,有,山下就有,我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你想找谁?” “附近就这一个村庄吗?” “你还想要几个?快说,打听谁?” “那个,您知道谁是‘红尘一梦’吗?” “谁?什么?什么梦?” “红尘一梦。”苏如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怎么打听啊,明显不是人名。这老头儿留作业也不认真些,多写点资料多好?唉呀!马大哈,又忘看帮助了! 苏如落刚拿出令牌,又放了回去,眼前这个人不认识,不知是人是仙,还是一会儿没人了再看的好。 “呵呵——是个网名,网名,挺出名的,您再想想,红尘一梦!”苏如落眼眸凝处,此人心为橙色。应该不是坏人。 “噢,我平时不上网,你再问问别人吧。”说罢,男子推起小推车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米后,又提醒了一句:“姑娘,一个人不要上山。山上危险。” “噢,好的。”等他走的远了些,苏如落拿出令牌,点开【帮助】,柔光中出现下面一段文字: 山中有亭,亭中有水;水波荡漾,莲花池旁。 这老头怎么这么爱出谜语,显白你有知识咋滴?! 那就是往山上走了!走!收起令牌四顾无人,她展开身形,只几分钟时间便到了山上的小亭里。 而她不知道身后下山方向的山洞中,那位农夫却未真正下山,他将身体隐在山洞深处一直注视着苏如落,看到她飞身上山后,‘刷’一下连车带人都不见了。 ‘刷’一下,这个农夫又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农家小院之内,院子并无特殊,普通的青砖院墙,普通的三间民房,只是门窗是古典风格,而且全是木制的。院子里他的老婆正在晒花生,穿着紫色文艺碎花长裙,腰里系个米白色围裙,长发后束看似很随意地扎了条素白手绢。 发现丈夫回来了,抬起头来,阳光下一张温婉娴静的脸,惊讶地问道:“咦,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没事!”男人走过来,双手从后面拥抱了一下妻子,脸靠在妻子的肩头,竟撒起娇来,“老婆,我爱你!” 妻子把头稍微往他脸上一靠,男人趁机亲了一下,然后有点‘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脸,妻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朝他脸上拍了一下,“没正经!” 她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丈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推车,问道:“张九轲,你推的水呢?” “啊——唉呀!刚才看到一对特别漂亮的彩色蝴蝶,看着看着一时间竟跑的有点远,忘了打水了。”说着,这位张九轲抬起右手,摊开手掌,变出两只蝴蝶来,这两只蝴蝶一只粉色,一只橙红色,在他掌心中轻轻扑动着翅膀。 “还真挺好看的——”妻子脸上笑着,眼睛像弯月一样,长长的睫毛闪动了几下,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蝴蝶身上了。 她看着蝴蝶,男人看着她,眼神深沉,眸子里似有深深的喜爱与担忧。 过了一会儿,妻子伸出右手,这蝴蝶仿佛认识他俩一般,从男人手心飞到女人手心,停了一会儿,忽闪忽闪地飞走了。 “是挺好看的,这种蝴蝶不多,你是哪里找到的?” “保密——” “去,打水去——” “娘子莫怪,明天清晨我早早出去。” “没正经,好好说话!”妻子一边说,一边‘生气’地撅起嘴来,同时还斜了他一眼。 妻子又开始收拾起花生来,而这位张九轲却坐在屋檐下,吹起了笛子,笛音悠扬,几只麻雀飞到小院里,很大胆地啄起了花生—— …… 苏如落在小亭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亭中有水,巴掌大的地方,我就奇了怪了,水在哪里呢? ‘山中有亭,亭中有水’这就是山中小亭子啊,莫非还有其它亭子?她抬头看了看高的有点害怕的山,这小路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应该直通山顶,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身形一闪,飞快地往山上跑去,还不错,约摸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小路的尽头,可是没到山顶。突然就没有路了,看上去是人工凿出来的,目前只凿到这里。 其实她是个有恐高症的人,五层楼以下还可以,再高点她就不敢往下看了,虽然现在身体上有了大变化,但天生的恐高症,太高了,她还是有点害怕。如果是在比较缓的山上还没问题,象如此刀削般的峭壁就在身边,她多少还是有点恐高。所以她只往上看,很少往下看。 “云儿,云儿,你走了吗?”她捧着双手喊道,这声音在山中回荡着—— ‘云——儿,……了吗——’ “云儿,快来帮帮我——” ‘帮——我——’ 这空荡的声音让苏如落更加有点害怕。她觉得这么高的地方,自己这点本事是不敢往下跳的,得有几千米高了吧!光想想都害怕! 此时,在山上某一处的大石之后,有两个少年在窃窃私语: “这个人不简单,她是来做什么的?” “是啊,已经很久没人到过这么高的地方了,竟然跑到咱们山路的终点。” “还是个女的!” “恩,看上去还挺年轻——” 这时云彩从山顶那边飞了过来,苏如落开心地直招手:“云儿云儿,这里,这里——” 石头后面那两人又悄悄地说: “她竟然能召唤天云——” “不简单啊——” “你我兄弟修炼了一百多年都不能召唤,一看她便是凡间之人,怎么会——” “莫非有仙人相助?” “要不要告诉轲大哥?” “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