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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爱在武汉(1 / 2)

周老板特意买了饺子皮,来包饺子吃。这可是周老板除了家常菜以外,为数不多的厨艺惊喜。

“再过几天你又要走了,就吃不到家里的饺子了,趁现在还没那么忙,包顿饺子吃。别的不敢说,我包的饺子特别好吃。”周老板得意地说。

白师傅借机打趣:“哎哟哟,白霜同学你看看,也只有你在家,我才能沾光享受一下,平时哪有这待遇啊,天天白菜萝卜!”

周老板不甘被黑,立马反驳道:“你看你爸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问他我有没有做过大鱼大肉。他老先生嘴巴不知道有多挑,从来不买菜,就知道坐那里说。整个菜市场逛来逛去就那些菜,要我怎么买?我买了他最喜欢的泥鳅回来,他又说家养的不好吃,要野生的才好吃,我上哪给你弄野生的哦。”

“唉,以前我们小时候,这条街后面都是田,那些田沟沟里,好多泥鳅哦,多到捡都懒得捡。”

“你还说那时候干什么哟?那时候有口饭吃都不错了,哪像现在,山珍海味都不好吃了。”

白霜自小就听父母讲他们从前的艰苦岁月,小时候不懂,只当做故事听着好玩。渐渐地,耳濡目染,她便也习得了她父母那般的拼搏自立精神。她也会庆幸,虽然生在繁华年代,衣食充裕,养成了乖张叛逆的性格,但好赖没有变成一个坐享其成、游手好闲的庸人。

她看过一些描述过往的书和影视剧,也经历过一些她这个年代的辛苦,越发能够以同理心去想象和体会父母的年代。他们曾经也是那么热烈地生活过,闪耀过,但他们的光辉岁月,又似乎只属于他们,在时代洪流的冲刷里,不留痕迹地就被席卷而过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作为后代,偶尔听他们回忆起来,若是能“嗯嗯啊啊”地应和几声,那他们还有点说头,若她没有回应,那他们就越发显得落寞了。她在内心问自己,她享有了他们的奋斗果实,却又为他们做了什么?

她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说:“要不,你们再给我多讲一些你们那时候的事情吧,我可以给你们画出来,做成一本漫画书,等你们老了还能忆苦思甜。”

她爸妈有点惊讶——白霜以往从来没主动提过要听故事,不耐烦的时候居多。

周老板先笑话道:“还画出来呢,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难道要画农民伯伯种田挑土么,真是瞎闹,画出来都要笑死人哦!”

白师傅脑袋一转,倒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想法。他没跟孩子们说过,他小时候也是躲着看小人书的那种调皮鬼,那些《小兵张嘎》、《鸡毛信》、《水浒传》之类的,收集过不少。

“也行啊,你觉得好玩就画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当小人书翻一翻还是可以的。”

白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小人书啊,一下子被你说的那么老古董!我画的是漫画好吧,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在家每日吃得太好,又久坐不动,白霜怕体重hold不住,傍晚便会出门去跑步,每天5km。有一天磨蹭着磨蹭着,出门晚了,跑了一半,天就黑了。

第二天她又要去跑步了,周老板正在洗碗,突然从厨房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都6点了还要出去啊,行吧,反正你爸也要去散步,你们俩一块去散步吧。”

白霜暗自觉得好笑,心想:“我哪有说要去散步哦,我那是跑步。”

但她也不傻,猜想他们俩是商量好了的,怕她一个人晚上出去不安全,就想了这计谋来对付。也罢,看在他们“处心积虑”的份上,她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反正她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散过步了,那便去散步。

他们走到了偏远一点的郊外,路边开始出现田园,夕阳的余晖很美,他们一路天南地北地瞎聊着。

“我们小时候,这里都没有房子,也没有路,都是水田和湖。周末天还没亮,我们就会去田里摘菜,再摸黑走好几个小时的田埂路,去市中心卖掉,一大早卖的价钱最好。”

“哦,你们那时候是不是很穷,连吃的都没有?”

“穷是穷,没吃的,连树皮都啃。”

“这么惨啊!”

“嘿,你想象不到吧!”

“好久不在家,妈还带我们去长江边看过,远远地看到好大水,晃荡晃荡就要满出来的感觉,好吓人。爸,你那时候怕不怕?”

“怕呀,哪能不怕!不过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冲,根本顾不上想什么,反正就马不停蹄地扛麻袋,堵江堤。诶,我跟你讲,吃饭就很有意思了,人那么多,又都很饿,根本吃不饱嘛。我就想了个办法,第一碗少盛点,几口很快扒完,再去乘第二碗,这样就能吃饱了。你要是第一碗乘太多,就吃得慢,等你再去盛,已经没饭了,哈哈哈!”

“爸,你每天吃那么多,怎么就不胖呢?我就要天天控制,生怕长胖,真不公平。”

“因为劳动呀,劳动最光荣!”

晚霞渐渐暗淡下去,路灯亮起来。

白霜开始给她爸妈买去厦门的火车票了,两个人之前都没有在网上订过车票,还得跑去车站先核验。白霜不由得感叹他们像原始人。

“你们没有想过去哪里旅行吗?一直待在武汉,都不出去走走。”

白师傅抢先反驳:“才不是,你妈妈是没出去过,不过她哪都不用去,她只要有钱赚就行了。我可是出去过的,我年轻的时候学电机,去过长沙。还有,送你姐上大学时,我也去过北京啊。北京真大啊,我还去了天安门呢。不过住的就很憋屈了,在你姐学校附近订了个酒店,超贵,但是房间超级无敌小,有没有20平都不知道。我说不要花那么多钱订那个酒店,你姐非要,说要我住好一点。切,还不是我出钱!照我说,哪里都不如武汉好,武汉要快可以快,要慢可以慢,哪像你们北上广,竞争那么激烈,日子还不如我们。”

“行行行,武汉最好,武汉因你们而美丽,好了吧!”白霜懒得跟他们讨论世界观。

她又问道:“那如果去旅行,你们想去哪里?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带你们去哦。”

“切,你先顾好你自己哟!我可不喜欢到处跑,累死人了!你看你姐嫁那么远,我们也就在她结婚去一次,以后她生小孩我们恐怕都不能随便去看她了。”周老板说着说着,又有点旁敲侧击的意思。

“不用拐弯抹角,我肯定不会留在武汉的,不过我结婚也不打算请客,所以你不用发愁去不去。”

白师傅假模假样思考了一下,开玩笑说道:“如果包吃包住包交通的话,那我们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旅行滴……去内蒙古,大大的草原……”

说着,他便模仿起腾格尔,神情并茂地唱起《天堂》:“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啊啊啊……”跑调跑到长江边去了。

“行,我努力赚钱,承包你们的旅行,到时候不要跟我说你们舍不得关门!”白霜笃定地说。

家里来了一位亲戚,白霜叫她阿姨,是她爷爷的妹妹的儿媳妇,这七弯八绕的关系,在她的概念里,就已经等同于没什么关系。这位阿姨是经营玩具生意的,也给白霜家供货,平时就经常来他们家看看销量。白霜常年不在家,与她并不熟,只记得小时候参加过她女儿的十岁生日宴。白霜没有过自己的生日宴,只是在白阳十岁生日时,凑着一起过了五岁生日——实际上五岁还差一点——所以她对别人的豪华生日宴记得深刻些。

白霜向来对“大人们”那些纷繁复杂的亲戚关系不感冒,也不会像白阳那样和谁都聊得来,出于基本的教养,她对亲戚们是尊敬的,打个招呼后就借机闪退。

阿姨寒暄道:“一眨眼,小霜都这么大了,在哪里工作呢?”

“广州。”白霜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

“广州啊,工资应该很高吧,有上万了吧?”阿姨问得十分自然,好像水龙头一拧开就自动流水一样。

白霜有点反感,但不想与无知妇女多费口舌,便应付到:“差不多,但是我是月光族,有多少花多少。”

“哦,有男朋友了没?”

“还没。”白霜侧过头去看外面,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还没有啊,你妹妹都结婚了哦,你得抓紧哦。今年多大了?”

“有什么好急的!”白霜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走了,闪到门口去透气。

阿姨脸上一半难堪,一半得意,周老板便来打圆场:“唉,现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都这样,工作要紧,不像我们这里结婚那么早,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们管不了的。”

阿姨似乎抓住了一个继续聊下去的机会,眼睛一亮,开始兴奋地说道:“啊,我想起来,我有一个朋友,她儿子也在广东工作,是在深圳,他家在武汉也有房有车。我看年龄也差不多,要不要我介绍一下?我看蛮合适的,他们年轻人想在外面工作也不要紧,反正都是广东,广州转去深圳也近,家也都在武汉,逢年过节一起回来,多好!”她似乎瞬间就为白霜想好了以后的日子,脸上浮现着自我崇拜。

周老板一时有些尴尬,不好生硬拒绝,只好说:“唉,谢谢你的好意了,这孩子倔得很,等她自己去找吧,遇到她合意的自然就谈了,我们给她操心不了的。”

“哎呀,说是这样说啦,但是现在年轻人都好多剩男剩女的哦,她现在不在意,一拖再拖,年龄就过去了,将来她怕是要后悔的!”阿姨锲而不舍地想让周老板认清问题的严重性,以显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自己嫁了女儿的优越感。

白霜突然转进来,冲她妈妈问道:“妈,街上有卖板栗的,我们要不要买一点?”

周老板笑笑:“你喜欢吃就去买嘛,这还用问什么。”

“你去看看嘛,我又分不清好坏。”

周老板便出门去看,白霜跟在后面,刚出门又悄悄折返,冲阿姨说道:“阿姨,以后在我们家不要谈我的话题,不劳您费心,谢谢!”说完便转身出门,跟着去看板栗。

吃晚饭时,白霜还是跟她爸妈说了她最后那一波操作。

“啊,难怪,走的时候脸色那么差。你这孩子啊,就是这么不懂事!你平时在我们面前胡说八道就算了,你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话,人家会笑话你这么大了还一点道理都不懂的!”

“我管她们怎么说,我才不在乎呢!怎样叫懂道理?乖乖听她在那里废话就是懂道理吗?”

“她说她的,你不爱听就不听,应付一下就好了,怎么能给人呛回去呢?你以为你还是个孩子吗?”

“我就是想让她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现在这个年代,年轻人是很生猛的,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管的不要管。我今天如果不告诉她,她肯定觉得我——还有你——都挺好捏的,这招还挺管用,一回头还会去张三李四家,说这个剩下、那个剩下的,以满足她的虚荣心。这风气不好,我得给她纠正一下,她就不会再犯了。”

“也就你这么不讲情面。你以为你说了她,就没有人再来问这问那了吗?回头她这里那里一说,还会有更多人来笑话你。”

“是吗?那你就通知一下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叫她们管好自己的嘴,这个歪风邪气我见一次杀一次,想要面子的,就悠着点!”

“唉,你真是性格有问题,气都要被你气死了!”

白霜暗中冲白师傅使眼色吐舌头,鄙视她妈。白师傅也只能耸耸眉毛,表示无奈。

晚上,她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地涂抹着画稿,心里还在生周老板的气。音响里放着《给亲戚看见我一个人食吉野家》,故意放得老大声,似乎在对楼下宣泄她的郁闷。

白师傅进她房间来拿货,看她趴在桌面,马上督促道:“坐起来,背挺直,别离桌面那么近!你忘了你高中那会儿了,眼睛都花了,还去医院做手术。医生跟你怎么说的?”

白霜立马懒散地坐起来,顺手调低了音乐音量,嘴里嘟囔着:“人家那是感染,不是什么大问题,后来都没犯了。”

“总之保护好眼睛,别不珍惜。医生说要是不注意,是有可能复发的。”

白师傅平时待她温和,却在眼睛上管得严。之所以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她高中时突然看不清东西,是他及时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沙眼衣原体感染,导致结膜炎,眼睛充血,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必须手术。医生在她眼睑里打麻药时,他就坐在一旁让她抓着手,他都不敢多看医生那细微的动作。那次着实吓掉他半条魂,好在手术很顺利。

医生那些专业词汇,他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医生说眼部手术太精细,不能保证一次就好,可能还会复发,严重的话还会导致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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