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葵想到这里,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从未说过一句我愿意,这整个过程乐在其中的,从来都只有白唐一个人而已。”
白唐向来都是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用强迫威胁的语气跟她说话,用不屑和冷嘲热讽揭露她心中的伤疤,他游刃有余,她措手不及。
以至于她现在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只要看见笼门有一处小小的裂缝,就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去用头不断撞击那条裂缝,直至裂缝逐渐扩大,得以逃脱获得自由为止。
更何况,白夫人如今给予她的哪里是一条不显眼的细小裂缝,分明就是另一扇早已打开等候并迎接她出去的豪华大门,她根本没有理由选择不去接受,简直乐意得很。
“不是这样的。向小姐请你听我一句,其实白总他早就……”
“凌木先生。”终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向以葵打断他的话,“不管到底是怎样,我都没有任何兴趣听,而且你应该也明白,为什么白夫人今天派来给我送这张支票的人偏偏是你吧。”
凌木语顿,其实他心里还是明白的,白夫人之所以会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无非就是因为他是跟在白唐身边为其效力作出贡献的那个人,这件事由他来办就等同于间接告诉了白唐。
这分明是白夫人在准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她的地位更是代表整个白家做出选择。
是的,白家……是不可能容忍像向以葵这般的女子留在白唐身边的。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见凌木脸色逐渐阴沉,向以葵反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凌木抬眸,深深地看了向以葵一眼。
向以葵耸耸肩:“你不用刻意隐瞒,大可跟白唐实话实说。”
一边说着,她的眼睛一边往下挪,当目光再次落在凌木手里的支票上时她的神色微微松懈下来,语气里带着告别的意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这五千万麻烦你在回去之后替我转交给白唐,就说我欠他的那笔钱现在还给他了,再见。”
落音落得极其之淡,淡到仿佛刚说出口就能在空气中消散,由钱而生的关系,最后能因钱结束,这大概也是另一种层次的有始有终吧。
向以葵这般想着,也不再抬起头去看凌木一眼,该说的话说完,当即毫无留恋地转身朝着宿舍走去。
午后正是即将上课的征兆,在明媚阳光的沐浴下来回走动的学生颇多,欢声笑语夹杂着嬉闹,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春洋溢的味道。
唯独向以葵的步伐走得格外平静,也格外的干脆果断。
凌木站在原地没有再开口,亦没有追上去,看着向以葵此时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他的指尖捏着支票在掌心里攥了几下,眉逐渐蹙成一团。
好吧,与其操心别的,倒不如现在好好想一想待会他该以怎样的心态回公司。
回公司的路……分明就是赴死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