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放在桌面上的那份文件之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的,白唐始终维持着那个拿着签字笔的僵硬举动,同样也正侧头望着窗外出神。
想起向以葵刚才站在他面前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的模样,他早就已经疼到麻木的心忽然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似的,疼得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刚才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了,差一点点他就对着她说出那句喜欢了,差一点点他就控制不住地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好在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尽管这个过程,痛苦到连他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
白唐握着签字笔的手越发用力,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想要,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哪怕就让他这么疼一辈子,也还是做不到,他已经伤害过她两遍了啊……他又怎么舍得,怎么还舍得去伤害她第三遍?
白唐盯着窗外看了许久,最后缓缓地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拉开书桌旁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纯白色的纸袋和一本粉色的相册,还有……一张飞往加拿大的机票。
他先是把纸袋和相册都拿到了桌面上,打开纸袋盯着里面那套专门为她定做的衣服看了好一会儿,又打开相册,盯着她和他那些年的照片又看了好一会儿。
他看得很认真,认真到连眼睛都几乎没有眨过,他就一直那么静静地看着翻着,直到看完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才停手,然后把纸袋和相册都整齐地放在了书桌的左上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