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拔没有死!”
“该死的人应该是白不拔!”
“白不拔都成独腿龙了!”
“断了一条腿吗?”
“是的,断了右腿!”
“真是报应!”
“是的,报应!”
“死不足惜!”
那时我更关心的是吴国和吴青春。我记得,最后我们谈到吴青春时,郭伟杰说她毫发无伤。
事实上,我本想问他,“她以后该怎么办?”但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我知道,在我们那群人中说长道短的人有不少。
“不知道她的三万元押金退了没有。”杜老板最后自言自语道。
“你想想,谁会给她退呢?”郭伟杰说。
“人家总部已经给退了!”‘鸡鸡’说。然后,我们大家都定定地把眼睛瞪向了他。
关于吴国,我们大家都知道他当天就被警察抓了进去,当然接下来谁都知道他杀了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谈论吴国时都满怀一腔愤慨和惋惜之情。活化石说吴国是个好人,他的意思是,吴国的本性是善良的,他并不像我们大家心中想象的那样,长着一副穷凶极恶、面目狰狞的野蛮形象,而是面相和善,能和人打得来交道,诚诚恳恳,任劳任怨,尤其在分拣包裹时都展现出了大公无私的精神。
王老板说吴国“死”的可惜。他的意思是,吴国不值得‘牺牲’他的大好青春和宝贵生命。
于是,后来大家又都开始猜测起吴国的动机来。那时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说吴国是因愤怒造成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唯独‘鸡鸡’的意见不同,当然,他在我们大家眼里始终都是个异类。
“吴国知道他自己活不长久了,”‘鸡鸡’严肃地说,“所以那时他为我们大家除了一害!”
于是,那时我们大家又把眼睛瞪向了他,包括我,尤其是他紧接着所说的一句话,一下引起了我的好奇,那时,他煞有介事地道,“难道大家还不知道吗?吴国得了胃癌!”
是这样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几乎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一切——罢工前的一天,吴国因何不接我电话,尽管之后接通了,但他不想说话——也许是不想罢,吴青春说他去医院做检查,及至最后我见到他时,他的枯瘦如柴的模样等等,显然,都说明了他曾默默的承受了很多很多,也许那只是我个人的一孔之见。但无论如何,我相信,那时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奇,而且,好奇之余,大家也都基本同意一种观点——吴国知道他自己已经得了胃病(胃癌),活不多久了,加之那时正值怒火中烧,由此种种,才使得他一气之下痛起了杀心。
尽管那时大家都对此半信半疑,但后来‘鸡鸡’的观点就得以证实,或者说,事实本该如此,那时成都的各大头条新闻都争相报道过,为博眼球,新闻的标题是‘快递员不能承受的罪与罚’,其中就提到过。你只要翻看一看那时的旧新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