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车暗暗地用余光扫了一眼风嫣然,不禁心下骇然。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遇到这种会丧命的事情,居然还丝毫不慌乱,如此从容镇定,甚至似乎有着几分胸有成竹。 但是,看到风嫣然如此势在必得的模样,黄易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觉得自己的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似乎没有起先那么慌张了。 “过路费!”那左边的大汉走上前来,一把将泛着青光的砍刀架在了黄易车的脖子上,目光中净是不怀好意的神色,他粗声粗气地喝着。 当那把尖锐的砍刀真的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之时,黄易车又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那大汉的手微动,黄易车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刺痛感加之以内心的恐惧之感,令黄易车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声不吭,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大汉冷笑一声:“看样子是个哑巴,今天是来送死的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且慢。”就在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了出来。 两个大汉不怀好意地相视而笑:“居然还有一个小妞。” 他们心中有什么龌龊的勾当,已经全然写在了那两张黝黑的脸庞之上。 只见风嫣然从那马车之中一跃而下,径直走到了两个大汉的面前。 她手无寸铁,身子单薄的让黄易车都不禁为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只见风嫣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刻着“刀”的字样。 那字体狂野而不羁,一看便知道是原主设计而成。 黄易车几乎已经欲哭无泪了。 生死攸关之时,风嫣然为什么还要拿着一个小小的牌子,在两个不识字的人面前如此摇晃? 黄易车只觉得不是风嫣然疯了,便是自己疯了,他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疯婆娘送到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在心中,他已经暗暗地说好了遗言,还顺便向风嫣然的亲属们道了声歉意。 是他大意了,才会把这个一看便没经历过什么世事的少女送到这样一个荒郊野岭之中来。 然而,出乎黄易车的意料的是,见到了风嫣然手中的牌子之后,那两个大汉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东西一样,手中的砍刀也应声而落,黄易车只觉得一阵疾风,脖子上的重量便在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风嫣然。 难道她手中的东西果真有什么巨大的魔力? 而再看那两个大汉,已经手脚麻利地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用手扶住自己的胸膛,朗声道:“夫人好!” 黄易车一脸震惊地看向风嫣然,嘴巴张的似乎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 “夫人好?” 什么情况? 这群人认识风嫣然吗?为什么要称她为夫人?难道...... 风嫣然是土匪的媳妇? 这般猜想忽然出现在了黄易车的脑海之中,他几乎要狠狠地掐住自己的人中,才能让自己不会因为震惊而晕厥过去。 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土匪,而他的马车后面,坐的竟然是一个土匪的夫人? 黄易车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让他回到初见风嫣然的时候,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杀掉这个女人。 “带我去见他。”风嫣然的声音魄力十足,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声音之中皆是不可置否的果决之情。 而那两个大汉丝毫不敢怠慢,领着风嫣然便朝着里头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低着头,似乎风嫣然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一般。 风嫣然却出声问道:“经过鸡笼山,要收几次钱?” 这个问题倒是让黄易车有些迷惑,风嫣然不是土匪的夫人吗,怎么会连这种问题都不知道? 而那两个大汉似乎是十分窘迫的样子,他们低声回答道:“总共要收三八二十四次,从这边的山腰到那头的山脚,都有不同数目的土匪把守着。” 听到了大汉的回答,连黄易车都不禁要骂一句他奶奶的。 他奶奶的,这哪里是收过路费,这就是赤裸裸的抢劫。 风嫣然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根本收不了那么多次钱。 每一个土匪都会逼着你交出你身上所有的财产,如果有点小聪明的的,大抵会在身上藏着些许小钱,但在遇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土匪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搜刮干净,到最后,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成为这些土匪们刀下的羊肉。 手段倒是狠辣的很。 风嫣然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她跟随着那两个大汉走到了一个帐篷的面前。 “怎么?你们头子就住这种地方啊。”风嫣然看到了那帐篷,不禁出言嘲讽道。 那两个大汉被风嫣然这么损了一番,却还是不敢出声反驳,要知道,眼前的女子来头可不一般,手中捏着的,可是他们头子的牌子! 是的,风嫣然手中拿着的,正是刀疤大汉给她的“通行卡”。 她早就料到自己若是到鸡笼山找那刀疤大汉,一定会遇到如同今天这两个人一样的“拦路虎”,没准还没见到刀疤大汉,她便亏空了财产,甚至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因此,她便要求那刀疤大汉给她一点可以让她通行无阻的东西。 而那个刀疤大汉也没有携带什么可以作为通行物的其他物品,便把自己私人的牌子给了风嫣然。 递给风嫣然的时候,他还一再地嘱咐:“千万要早点来找我,把这个牌子还给我。” 至于他是更想早点要到这牌子,还是更想早点要一个正常的生活,便不得而知了。 风嫣然想到了这事情,便微微一笑。 而那两个大汉已经眼疾手快地钻入了帐篷之中,高喊一声:“头子,你夫人来了!” 那刀疤大汉正在帐篷内看书,见自己的属下忽然闯了进来,有些恼怒地喝了一声:“滚开,我哪里来的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