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玩儿疯了的可不止左边屋的老老小小。 独占了正房的小夫妻俩，也同样是撒开欢儿了。 不怕老爹老妈听墙角，李志勇吃得那叫一个餍足。 柳落雨被折腾得腰酸腿软，连抬起手的劲儿都没了。 可几次警告男人不许再胡来，男人都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到。 终于是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柳落雨才被放过了。 看着媳妇儿沉沉睡去，李志勇却还兴奋得睡不着。 伸手捋开女人额边的湿发，拧了温毛巾帮她擦脸。 听到媳妇儿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他还以为自己把人给弄醒了呢。 吓得赶紧收回了手，却看到媳妇儿只是轻轻拱了拱身子，依然睡得很沉。 李志勇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悄悄凑到媳妇儿的耳朵边。 “媳妇儿，我们生个孩子吧，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不挑的。” 柳落雨当然听不到，却觉得耳朵边有点儿痒，抬起手去扒拉。 被媳妇儿不轻不重的扇了个小耳光，李志勇不但没生气，还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他很喜欢小妮儿，疼她跟疼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没有区别。 可他也还是期盼着，能拥有一个同时有着自己和媳妇儿血脉的孩子。 这跟传宗接代没关系，他想要的，是一个爱的证明，一个爱的结晶。 虽然现在的计划生育管理很严，但他一直单身。 作为户主，小妮儿的存在是不影响他再生一个的。 只是怕媳妇儿心里有想法，觉得他嫌弃小妮儿，李志勇才从来没当她面说过要孩子的事儿。 想着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有便有，没有也不强求。 也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如梦呓般说出心中的隐秘。 弯月如钩，衬着那一抹鱼肚白，幽暗的天空都仿佛变得湛蓝起来。 还好，老人觉少，不然今天一家子人都要起晚了。 李老太太做好早饭，挨个屋叫起的时候，院门就被拍响了。 柳落雨慌里慌张的爬起身，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今天可是开张营业的第一天，这样的状态未免有点糟糕。 狠狠地朝男人瞪了一眼，气他太不知道轻重了。 李志勇赶紧过来哄媳妇儿，女人眼底下的青黑，把他心疼的不行。 明知道自己毛躁了，可心随情动，当时的他完全控制不住。 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把进了门儿的四个人笑得不要不要的，真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时不时的就朝柳落雨调笑上两句，把她羞得够呛。 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就是比脸皮厚嘛，谁怕谁呀！ 唯独那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早早就躲到了一边儿去。 她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些结过婚的女人有多没下限。 “行了，行了，你们差不多可以了啊，别把人小姑娘吓着。” 抱着孩子进门儿的夏小美，看起来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神清气爽，跟柳落雨的强打精神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不过大家都是过来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有点儿担心柳落雨的状态，夏小美到底没有开口过问。 倒是李志勇不放心，又跟厂里请了假，打算陪媳妇儿上岗。 这也多亏是厂子不景气，人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差别。 不然要是像之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哪容得他这么三心二意。 几个人摆摊的位置都是头一天说好的，该叮嘱的也都叮嘱过了。 柳落雨吃好了早饭，五个人就聚在一起又复习了一遍商品的价格。 看她们的样子实在是紧张，这样的状态，太容易被顾客问卡壳了。 夏小美就想到了一个既简又偷懒的办法。 找出五张大白纸，把零售价格在纸上抄下来，然后粘到硬纸壳上。 反正家里现在箱子多，昨天一下午就拆出来二、三十个呢。 李志勇帮忙把这五张价格表，挂在了五辆车子撑雨棚的钢管上。 要是一时着急记不起价格，直接转头看上一眼就行了。 虽然一张纸不能把价格写全，倒也能写上大部分。 一小部分写不上去的，可以翻看笔记本，里面有清楚的价目表。 这么一圈折腾下来，两个小时眨眼就过了。 摆摊儿不像正式上班，自然不用起大早，九点多钟出摊就正合适。 柳落雨看了看挂钟，长长出了一口气，猛然站起身。 “走走走，到点出摊儿了，今天这第一炮可得打响喽，开头彩么。” 剩下的四人也赶紧跟着站起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紧张。 夏小美赶紧出声安抚，“放松，放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家交钱，你们就给货，只要记着别乱就行。” “要是买货的人太多，就让他们排队。” “人如果太过拥挤，就干脆收摊儿不卖，省的被人浑水摸鱼。” 李志勇看向叮嘱了又叮嘱的夏小美，微微弯了弯唇角。 他这个看起来一向沉稳干练、聪慧机敏的干妹妹，也明显是紧张了啊。 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她这样翻来覆去的叮嘱，会让其他人更紧张。 其实夏小美如果是自己出摊儿，反倒不会太紧张的。 她的紧张是因为担心这几个姐妹能不能撑得住？ 毕竟她们都是第一次出摊，而她一个人又分不出五份来。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饭、水、笔、本、零钱，有落下的赶紧装上。” 关键时刻，李志勇站出来压场了，工厂里的小组长也不是白当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倒是让女人们慌乱的心都静了静。 赶紧打开胸前挂着的布兜，一样一样数着里面的东西。 跟着就同时松了一口气，“东西都装好了，没差。” 柳落雨也从紧张中回了神儿，用力挥了挥拳，恢复了领头人的气势。 “那就出发吧，各自摆摊儿的地点都清楚了吧？” 女人们连忙点头，回答清楚了，车子就挨排被推出了院子大门。 五彩的雨棚连成一道彩虹，蜿蜒成美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