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今天的肉还挺新鲜的，明显是没过夜。 这要不是有秦孟良跟着，她都想把这些肉包圆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这个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她要是真的把肉都买走了，恐怕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想买肉的人多着呢，每见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吗？ 谁要是敢说包圆，这些买主怕是能把那人生撕了。 只不过想买肉的人很多，能付得起钱的人却并不多。 黑市上的肉价，是市场上的三倍，所以少不了讨价还价的环节。 此时肉摊前围着的这些人，就都在压着声音跟摊主谈价钱。 夏小美却不想耽搁时间，这种地方讲价也讲不下来多少。 还不如先买先得，买到最让自己可心的部位呢。 “这位大哥，麻烦把这扇排骨帮我切一半。” “对，就要长肋条的这一半，多切两根也没关系。” 卖肉的黑壮大哥抬头看了一她一眼，想看看是谁什么豪气？ 结果这一眼看过去，就有点儿被惊艳到了。 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气质出众不说，出手也大方。 只是还没待他多想，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就挡在了小姑娘面前。 他就说嘛，这种长相的小女孩，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 “二位是确定要这一半的排骨吗？”黑壮大哥还怕自己听错了。 黑市的价格高是众所周知的，普通人家哪买得起一半儿排骨？ 秦孟良点点头，替自家媳妇儿回答了，“对的，要一半儿。” 说完偏头瞄了媳妇儿一眼，在媳妇儿眼睛里看到了肯定。 不怪他要跟媳妇儿确定一下，因为自己兜里没有钱啊。 他这两个月的工资连同补贴，几乎毫不保留地邮寄回了家里。 宁可自己紧点儿，他也想要给予媳妇儿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两个孩子需要喂奶，媳妇儿吃得差了肯定不行。 他又想到了自己母亲对媳妇儿的严苛，肯定不会主动给她做好的。 就想着把钱邮到位，家里不给做，媳妇自己也能有钱买。 反正部队里有食堂，自己只要饿不着就行，留太多的钱也没用。 哪能想到钱是寄出去了，中间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头呢？ 他明明特意在收件人处写了媳妇的名字，哪能想到媳妇儿还是收不到。 搞得现在他想要帮媳妇儿做脸，都做得战战兢兢的。 夏小美看着黑壮大哥帮她砍了一半儿的排骨，又指向猪肉。 “把这半个后鞧也帮我秤了吧，一起算算多少钱？” 听到夏小美还要半个后鞧，围观买肉的人不干了。 这里可是黑市，原本东西的存储量就不大。 偏今天来卖肉的就黑壮大哥这一份儿，带来的肉也有限。 被夏小美这么一大方，案子上的肉一下子少了一半。 黑壮大哥也懒得跟这帮人讨价还价，之前都被讲烦了。 遇着夏小美这么个大主顾，自然是恨不得把肉一下子都卖掉。 所以在夏小美说了要一半的时候，他都还要眼疾手快的多砍点儿。 围观的群众能不急吗？这时候也顾不上再跟黑壮摊主讲价了。 七嘴八舌地叫嚷着，“给我来一斤”，“给我来半斤”，“我要三两”。 “就来，就来。”黑壮大哥嘴里应的爽快，手上却还是先忙完了夏小美要的东西。 看着秦孟良轻松拎起了用绳子穿好的猪肉和排骨，黑壮大哥表现得更热情了。 “两位吃好了下次再来啊，我经常会来这边卖肉的。” 这样豪气又不挑拣的大主顾，自然得尽量联络一下感情。 今天是只有他一个人卖肉，平时可是还会有竞争者的。 “好的。”夏小美从善如流，“只要你这儿的肉好，下次我来了还找你。” 黑壮大哥兴奋地搓搓手，“肉保证好，那就欢迎两位下次再来了。” 他们村子很穷，老人、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的。 好在村子挨着山脚，村后就是好大一片山。 很多人家就在山里偷偷养了猪，上头管的再严，也不容易查。 而且就算查到了，只要不承认，谁又知道哪头猪是谁家的。 也就是损失了猪肉和本钱，人总归是没事儿的。 这样好歹家里能出点儿肉，保证一家人饿不死，还能见荤腥。 只是村人大多性子懦弱，猪是偷着养了，想从嘴里省一些换钱，却不敢拿出来卖。 黑壮大哥是个有胆识的，就出来探了探路子。 没费多大劲儿，他就找到了这个能在私下里做交易的黑市。 说是黑市，其实在老百姓中间，它已经是个半公开的秘密。 黑壮大哥就用市价在村子里收猪，然后拉到黑市上来卖。 这才几年的功夫，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只不过表面还是一副穷酸样，懂得闷声发大财才能活的长久的道理。 村里人还都十分感激他，觉得他义务为村里人做了贡献。 毕竟他们就算是想把猪肉贱卖，都不知道要卖给谁去呢？ 现在黑壮大哥能市价收购，凭的就是同村人的交情。 所以时不时的，还有村人往他家里送礼，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只不过黑市每天的销量有限，每一次他拿过来的猪肉都不敢太多。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担心卖不完，二是为了预防。 哪怕创办黑市的人很有能力，上头偶尔也会派人到黑市里突击检查。 一旦赶上查抄，带过来的肉越少，被没收时损失也就越小，罚款相对也就少。 这也是为什么，夏小美会经常在黑市里看到隔夜的猪肉。 跟黑壮大哥道了别，夏小美就又轻车熟路的领着男人往卖鱼的摊位走。 只不过走是走了，还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黑壮大哥的肉摊子。 好久没看到这么大块儿，这么新鲜的猪肉了，夏小美有点儿眼馋。 鱼摊儿让夏小美有点儿失望，案板上只摆着两条已经翻白的鲤鱼。 明显是已经死掉了，哪怕死的时间不久，可也证明不新鲜了。 摊主还在极力向她推荐，“我这是刚从盆里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