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起了什么,忽地轻轻笑出声,摇摇头:“不过,三皇子已经死了,世间再无三皇子。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六弟即将登基。一旦他坐上皇位,得知你还活着,恐怕等待你的只有追杀,你倒不如彻底废弃这个身份,成为我的幕僚。” “你……” 三皇子眼神颤了颤。 此人是反贼! “别用这种看罪人的眼神看我。” 景怀笑眯眯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三皇子紧抿着唇,没有说一个字。 “对了,倘若你对江画是真心实意,那你在我这里就不只是幕僚的身份了。你我,是连襟。” 三皇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江画…… 连襟? 对了,听她提起过,她有妹妹,似乎还不止一个,不过听她提过最多的就是她的三妹妹,总是嘴边三妹妹说,三妹妹怎么怎么,有段时间,他都不想听见三妹妹三个字。 “很可惜,我和她三妹妹成婚时,她并没有机会参加我们的婚礼。” 听到此人说的话,三皇子脸色不太好。 果然,又是那位三妹妹! 想起江画目前的情况,他皱起眉头:“既然她们姐妹两关系好,我怎么不见她的三妹妹去救她!” 他听到她被关在六皇子府,才会从这接近赶回皇城,突然水坝塌了,很显然是人为,是六皇子的算计。 “哦,你放心,人已经安然无恙,只是需要她在六皇子府假装被囚禁几天,江莲那女人身边的暗卫太多,出六皇子府需要费点时间。” “她没事?” “江莲并未伤她,只是关在柴房,饿着她罢了。我的人已经悄悄给了她食物,她不会有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一切!” “这样吧,给你几天时间,这几天也正好是大姐逃出六皇子府的时间,等你见到了大姐,你再做决定。”一个淡淡,带着一点冷的女声响起。 三皇子闻声看去,见到了一名女子。 女子长得极美,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令人感觉不真切。 江筝筝淡淡与他对视。 三皇子被这淡漠冰冷的眼神看得心底发冷,首先败下阵,垂下了眼。 这是江画的妹妹? 乍一看,沦落有些相似,但眼睛、鼻子、嘴巴却都不像,更像是精心雕琢过的。 “我问你,你对我大姐,可是真心?” 三皇子回过神,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好这次回去,就搬去她的屋子,但具体的,他也没想过要不要和她发生点什么,该不该真的碰她,有是否要给她一个名分。 他垂下眼帘,伸手捂住心口:“我不知道。” 江筝筝轻笑一声。 面对她不怒反笑的模样,三皇子有些纳闷。 “三皇子,倘若不喜欢,你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如今不知道,不就同等于真心喜欢,太过珍惜,连个答案都不敢冒然说出口。” “这……”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何时变成这般扭扭捏捏,徘徊优柔寡断。 “三皇子,你可愿放下高高的身份?” 江筝筝走到景怀身边,含笑看向三皇子,“与我们成为亲戚,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 三皇子紧握拳头,忽地,松开。 “罢了。” 在高位久了,很怕跌下来。 可如今的局势再明朗不过,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们敢信任我,用我?”三皇子反问。 江筝筝和景怀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扬起自信的笑容。“疑人不用。” 景怀淡淡吐出四个字。 三皇子心绪复杂,点点头:“既如此,属下愿奉你为主公。” 他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除了在爱情方面,在大事上还是很清楚局势,明白什么选择是对的,什么选择是错的 当即,他跪了下来,俯首称臣。 “起来。”景怀上手扶起他,“其实我还应该喊你一声姐夫才对。” “不敢当。”三皇子嘴里有些苦涩,“我与江画......还没捅破那层关系。” 景怀意外的挑了挑眉。 江筝筝也听明白这话中深意。 看来三皇子是真的很珍惜姐姐,至今还未与姐姐进一步。 “这样也好,姐姐也不必无名无分与你在一起,等救出姐姐,你们办一场婚礼,也算是真正在一起。” “好。”三皇子被点醒以后,倒也不扭捏什么。 本来他这次能活着回去,就打算搬去江画房里。 只是那样的话,对于江画来说,就没名没分。 自己那样就太过轻贱她了,也许会在她心里留下隔阂。如今,将她救出,办一场婚礼,真正的在一起。 江画被关在柴房,以为落在江莲手里必死无疑。 江莲因为六皇子即将登基的事情,一时间无暇分身,就一直将她关着没空搭理。 这也给了江画一丝生机。 潜伏在六皇子府的人悄悄接近江画,送去了水和食物。 就在六皇子登基这一日,也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江莲因为身份的关系,就算六皇子登基了,也不能立她为后,只能暂且封为妃子。 但江莲也不急,这盘棋大可慢慢的下,进入后宫,一切造化就看肚子了。 她抚摸肚子,嘴角上扬。 大夫已经把过脉,虽然很浅,却已经有脉象,可以看出这是怀孕了。 两个月的身子。 只要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福星,是皇帝登基之后第一个孩子。 “妃嫔的宫服已经穿戴完毕。”一个老嬷嬷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嬷嬷伸出手,江莲将手搭在老嬷嬷手腕上,小步小步走着,身姿婀娜。 等江莲离开六皇子府,暗卫都跟随主子前往皇宫,整个六皇子府变得有些空荡荡,只留下一些平日不得力的丫鬟和小厮。 也正是这个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江画感觉到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目,她下意识的闭起眼睛。 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跟我走吧,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边城找主子。” 睁开眼,江画轻轻的笑了起来,“是该回去了。” 来皇城这一遭,就像一个梦,前半段如恶梦,胆战心惊,中间又那般梦幻,从未体验过的小鹿乱撞,后半段却又回到了恶梦。 她终究是无能,斗不过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