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娘脸上的笑立马消失,她原本也是和颜悦色的,毕竟,她面对的不是别人,是大衍国的太子,而别人不知道,她却十分清楚,这个太子,看着不着调,也不务正业似的,但实则,他在商业上,有着铁血的手腕。 如果说容衡是疆场上的一把刀,征战四海,那赵佑,就是经商领域里的一把刀,大杀四方。 这几年,就连白义锦,都被赵佑吃的死死的。 而凤三娘之所以回上炎国,就是因为平静了这么多年的两国商业之争,开始了。 前方的硝烟尚未刮起来,后面无声的战争已经先打响。 白义锦将她召回去,就是在向她传达接下来的使命和即将可能面对的困难。 大衍国在不动声色的摧毁上炎国埋在大衍国皇城的商铺,上炎国也在摧毁大衍国埋在上炎国皇城里的商铺,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但赵佑还是用上了。 赵佑如此强势,分明就是在向凤三娘传达一种意思:不管你以及你的东家卖还是不卖,蓬莱衣铺,他也收定了。 你们卖,他出钱,你们不卖,他就强行征收,这就是逼着白义锦主动卖出蓬莱衣铺。 毕竟,没有谁会白白的把商铺拱手让人,能卖当然是卖的划算。 如果白义锦为了争一口之气,真的把商铺拱手让人了,那他就不是白义锦了,也是真的傻。 赵佑虽然给了凤三娘三天的时间去跟白义锦沟通,可这三天,他直接派人接手这间铺子,如此作为,堪称霸道,更是土匪行为。 凤三娘冷下声音:“殿下,在我们没有卖出铺子之前,这间衣铺还是我们的,你无权强行介入。” 赵佑将茶杯拿开,笑着看向凤三娘:“你跟本宫讲权吗?” 凤三娘脸色难看,赵佑将茶杯搁下,不轻不重的声音,也让凤三娘心头一凛。 赵佑扶着椅把站起来,不辨喜怒的声音道: “如果你跟本宫讲权,本宫就不会跟你讲道理,你是用三天时间去向你的东家汇报,这三天本宫先派人来接手,还是你不需要这三天的时间,本宫照样派人来接手,你自己定。” 凤三娘捏了捏手,在离开上炎国,来大衍国之前,白义锦就交待过,她可能会面临进退两难,甚至,被逼至绝境的地步。 白义锦说,遇事不怕,把端王妃搬出来就行。 凤三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殿下,这间衣铺名义上我在管理,后面除了一个东家外,还有另一个东家,那就是端王妃,端王妃为衣铺提供图纸,而衣铺为她提供利润,如果你要征收这家铺子,我也得与端王妃商量商量。” 赵佑勾唇一笑:“你拿端王妃威胁本宫吗?” 凤三娘说:“不敢。” 赵佑道:“就算你敢,也没关系,本宫收了铺子后,照样跟端王妃平分,谁是东家,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让她赚就行了,本宫相信,有本宫当这个东家,会让她挣的更多,想必她更乐意让本宫当东家呢!而且,你怎么不问问本宫,本宫打算让谁,来接手这个铺子呢?” 凤三娘忽然心头一跳,她一开始想的是季无唐,毕竟季无唐是赵佑的左膀右臂,向来太子的产业,全是季无唐在打理。 可听说季无唐要去西疆,扩展西疆商路,这也是从白义锦那里听说的,白义锦也想往西疆发展,但西疆拒绝他的进入,他正在想办法。 既然季无唐要去西疆,那就不可能再打理蓬莱衣铺。 赵佑这个表情,难不成,他说的接手的人,是……萧玉婵? 凤三娘震惊,血液一下子就冷了。 赵佑道:“你猜出来了。” 凤三娘说:“殿下说的人,是端王妃?” 赵佑笑道:“正是呢!凤三娘和端王妃关系挺好,也算合作过一段时间了,想必本宫让端王妃过来,你是没什么意见的吧!当然,就算你有意见,也没用,本宫想,端王妃并不会推辞这样的一桩好事的,与其把图纸给你们卖,受你们桎梏,不如让她自由经营,你猜,她会更喜欢哪种?” · 后堂里,灯火辉煌,却处处杀机。 大门前,萧玉婵看着天刚擦黑就已经关了门的蓬莱衣铺,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如意说:“可能胡掌柜有事吧!” 如意要跟季无唐去西疆,这事儿没对胡掌柜说,因为凤三娘刚回来,还没通知萧玉婵,故而,萧玉婵并不知道凤三娘已经回来了。 萧玉婵之前画过冬季服装的图纸,如意决意要跟季无唐去西疆之后,就把剩下的图纸拿给了胡掌柜,也因此,近期,萧玉婵和如意,都没跟胡掌柜联系过。 因为也没打算再来买新衣服,所以也基本没来蓬莱衣铺了。 没来也就不知道胡掌柜是不是真有事。 大门关了,想进也进不去,萧玉婵只能道:“看来今天是买不成衣服了,那明天我再带你过来买,反正去西疆的时间可早可晚,买衣服也耽误不了多久,明天给你置办好衣服,你再跟季无唐一起出发,季无唐那边我来沟通。” 如意说:“王妃,奴婢衣服够多了,真的不用买了!别浪费钱!” 萧玉婵没好气: “浪费的是本王妃的钱,你心疼什么!本王妃乐意浪费钱给你买衣服,你多带些衣服,免得到时候没有穿的。” “还有,你之前跟着我,是奴婢,现在跟着季无唐,你不是季无唐的奴婢,你是跟他平起平坐的大掌柜,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穿衣打扮方面,别在给自己定位在丫环的层面上,你得穿的体面,出去了别给我丢脸。” 如意就知道,她一反对,王妃就有很多种理由说服她。 如意好笑:“是是是!王妃说的都是对的!奴婢都听您的!” 萧玉婵说:“这才对,以后别这么多废话。” 如意说:“那咱们回去吧,天黑格外冷,明早奴婢再跟王妃过来。” 萧玉婵嗯了一声,拢紧了披风,上了马车。 刚钻进车厢内,被车厢内炭火的温暖包围,鲁莽忽然出声说:“王妃,有人挡住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