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觉得这个人肯定树敌众多,但时机也太巧合了。
这么想着,她默默看了一眼季寒川。
她知道不是这个男人做的,可这就更让人疑惑了,她想不出是谁会这么做。
季寒川自始至终没说话,但他有一个合理的猜测对象。
能这么做,以及会这么做,并且敢这么做的,他只想到龙泽与一个人。
余光看了陶昕然一眼,他眸色沉沉。
至于理由……
他几不可见眯起危险的眸光,深处闪过一丝深光。
回去的路上,突如其来起了一阵风。
陶昕然半开着车窗,正望向窗外。
她下意识闭眼,但没有避开这风尖,隐约能闻到些树木的松香。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便顺势把车窗全降下来了,随意地将胳膊支在那上面,继续看着外面。
回家的这条路上不会经过繁华的闹市区,她似乎就自如一些。
但放空了一会儿,陶昕然眼前再次浮现出崔文善那狼狈不堪的模样。
上一次这个人还在她面前放狠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呢。
说不上是同情还是什么,陶昕然就是突然觉得一个人的境遇原来真的可以顷刻之间天翻地覆。
她对崔文善没有尖锐的恨,那些过去的垃圾人和垃圾事,早早就扫得一干二净,又何来纠葛。
但她也不是圣母,出租车事件这个人是始作俑者,她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呢。
她心中有气,但同时又明白这个人不该由谁单方面惩戒。
依旧是那句话,犯了错,就该去承担相应的后果。
即便是条肮脏的生命,也没有被随意剥夺的道理,所以季寒川准备给崔文善安排治疗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
相反,她此时在断断续续思考着的,是谁抓了崔文善。
从她失踪开始到现在,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定义成非法监禁了。
陶昕然闷头想着的时候,季寒川侧目看了她一眼。
深邃的眸底微闪,映出一道淡然而正直的侧影,他能听到她思考的声音,和夜风混合在一起,轻飘飘地来到他的身边。
原本他还有些不爽,这会儿却只剩下淡淡的无奈和钦佩。
没错,他对他家这位三观正得可怕的记者大人是有些服气的。
哪怕崔文善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然而看到的瞬间,他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想杀人的冲动。
原因很简单,她伤害了不该碰的人。
虽然最终会因为道德底线而打消这种念头,但他也想着以牙还牙,可明显他的小兔子不是这么想的。
季寒川不由再次扫了陶昕然一眼,眼底又闪过一丝心疼。
内心柔软的人容易受到伤害,似乎同等条件下也更容易原谅他人。
他就是一个被陶昕然宽恕的罪人,但有的时候,真希望这个小女人能恶毒一些,或者刻薄一些。
“你说是不是别的仇家啊?”
这个时候,陶昕然忽然回过头来,纳闷地问了一句。
她想了一大圈,总觉得这件事太夸张了,什么深仇大恨能把人搞成这样。
季寒川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平稳地开着车,只是淡淡给了三个字。
“应该是。”
他没提龙泽与的名字,尽管他也可以提,但并不想给陶昕然多余的心理压力。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陶昕然微微抿了下唇,考虑的是如果是其他仇家,那由季寒川接手后续的事情会不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