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可能,她放在最后去思虑,但似乎才是概率最大的那种。
陶昕然迟疑的也是这个,真的要佐证,总觉得不太合适。
特别她还翻看过两位老人家恩爱的过往,现在凭空出现一个珍视的人,有点怪怪的。
从浴室出来,陶昕然一眼看到季寒川立在窗边,他手里握着手机,似乎刚通完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就只有浴室里透射出来的橘色光线。
两人隔着中间一张大床对望着,陶昕然却是有些心虚地先挪开了视线。
季寒川眸色微沉,以为她还在意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便平静地给了一句。
“婚礼的事不用担心,慢慢来。”
陶昕然瞬时抬了一下眸光,默默转回来看向他。
她定定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指向自己好笑地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很在意这件事吗?”
“不然呢?”
季寒川有些无奈,他缓步走过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人。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什么,他没有打断,就是想让她放松后再来谈这件事。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她已经说过会考虑,就不会在这个节点纠结。
男人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她默默咽了口唾沫,寻思着也许该把照片给他看看?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微微拢起的眉心背光下印出的皱褶就更深了。
却在这时,一双大手抬了起来,并不那么柔软的指腹轻轻在她眉间抚摸了一下。
“别皱眉头。”
季寒川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边,轻盈得像一阵风,若有似无地刮过她的耳廓。
长长的睫毛刹那轻颤了一下,陶昕然抬头望向他,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拉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握住,她将面前这只手翻了过来,摩挲过男人宽厚的手掌,最后停留在食指的指尖。
“……这里有茧。”
陶昕然轻轻摸了摸,大概能猜到这种角质化是怎么来的,她再往虎口的位置滑了一下,果然,这个位置也有。
季寒川微微一顿,并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
“现在才发觉吗?”
他这句话有些微妙。
但陶昕然没往这方面想,她反而有些抱歉,总感觉她自己对这个男人并不够关心。
“感觉会留很久。”
她这么说的时候,闷头盯着他的手,有点心疼。
到底这个人在枪林弹雨的那些岁月里受过多少苦,那些遗留的痕迹才会这么久都消不去。
季寒川听出了她话里的情绪,眸底微微一动,单手拥住她。
“这是军功章,留多久都没关系,刚才你想说什么?”
他并不想多触及这个话题,他家小兔子总是会替他神伤,他不想再看到她皱眉头。
“啊,对了,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陶昕然这才记起一开始自己想说什么,差点被自己带偏了。
她马上去拿来自己的手机,把那张偷拍的老照片亮给季寒川看。
“这是我从奶奶珍藏的相册里拍下来的,年代过于久远,也没有任何额外的信息,不知道是谁。”
季寒川接过扫了一眼,便平静地给了一句。
“我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