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澜颇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先去照顾她,等人来了你再走。”
待程毅走后,年轻的医生叫住了魏云澜,他先是挠了挠自己毛发不甚茂盛的小平头,颇有些踌躇地问道,“云澜,她是你什么人?”
魏云澜坐在他的对面,手肘撑在桌上,不甚经意地看诊断书:“我的新秘书,怎么?”
“她的皮外伤是小事,脑震荡也很轻微,只是说起自伤的原因……其实教授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
“我知道。”
“你知道?”
“五年前我从黄浦江里捞起过她一条命。”
“……”
魏云澜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把诊断书搁在了桌上:“老徐,这好治吗?”
“你这么关心人家,怎么连看一眼都不肯?”
“她大概不会想看到我。”
“云澜,你变了。”
“你年纪大了吧,突然感慨什么?我哪儿变了?”
“男人的直觉,”老徐安然接了他一个白眼,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的是PTSD,那治疗将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开始就是个巨大的难题。”
就像喝醉的人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醉了一样,PTSD最难的是让病人主动去治疗——这无异于反复扒开心中已经结痂的伤口,放出脓血,剜去腐肉,等它重新缓慢地愈合。
魏云澜沉默半晌,霍地起身,脚下踉跄,竟头重脚轻地摔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