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容感到关长云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紧,知道他到底是有些心软的,于是笑着拉了他一下,“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了,不会有什么黑历史吧?”
“黑历史?怎么可能?”关长云不认可地扬起眉,“小爷我只有纯洁美好的青春。”
许宥容怀着满腔狐疑去参观他“纯洁美好的青春”,果然在墙上看见了一堆形形色色的奖状、证书和球星海报。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戳了他一把,“真这么纯洁啊?我房间里贴的球星海报都不是这个‘球’。”
关长云失笑,眼睛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胸前,“你想看照镜子不就完了吗?多余贴别人的。”
许宥容的脸瞬间像个快被吹爆的红气球,“我乐意!”
黎璟斜倚在门框上,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十分没眼力见儿地打断了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你们开车来的吧?一会儿回B市的时候能顺路带上我吗?”
没了年轻人的客厅瞬间变得冷清起来,黎东旭坐在沙发的一角,沉默地抽出了一根烟——他身居高位惯了,身上不带打火机也有的是人愿意为他点烟。眼下却是没有了。茶几上连烟灰缸也没有。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关敏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角,声音有点涩。
拘谨——本不是应该出现在夫妻之间的词。她半晌没有说话,即便只是这样沉默地坐着,她也无比享受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这个男人早就像罂粟一样在她的心里生了根,那发达的根系把她的自尊、她的坚持、她遇见他之前所有的清冷孤傲都挤碎了——只有他是她不朽的执迷。
“你……最近还好吗?”他突然问。
她消瘦了许多,面容也很憔悴。眼里像藏了一抹幽魂,见了人就忍不住躲在她漆黑的瞳仁后面。再没有人比他更能看透这个女人了,哪怕他从来不爱她。所谓至亲至疏夫妻,他现在回来了,就坐在她的身边,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你觉得呢?”关敏的笑容有些发苦。
她说出这句话,突然又有些后悔——她好像总是这种不给人留余地的语气。像她的人一样,总是竖起满身怨怼的刺对着别人,把她最亲近的人都吓跑了。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一切能够重来……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哪怕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能留住那些人了吗?
黎东旭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交握的双手抵着额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敏,我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关敏未经思考就伸出了的手犹豫地悬在他的头顶,本想摸一摸他的头,最终还是知趣地收了回来,轻声道,“……也许都是报应吧。”
“报应……”黎东旭喃喃地念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呵,是报应啊。”
“我听小璟说……暮雨可能没有死。可是她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原谅我们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关敏轻声道,“我根本没脸见她,你呢?”
“她还活着?”黎东旭猛地抬起头,疲惫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这怎么可能?”
关敏正要再说什么,三个年轻人已经从关长云房间里出来了。黎璟来回打量了一眼气氛诡异的两个人,“你们聊什么呢?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