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敷衍的态度更徒增了方米雅的诧异。
‘‘可你现在已经同他们闹破了关系了,为的正是他们此行假意交待给你的成命,’’她说,‘‘我只想知道理由,就像你说过的一样-――既然大家都想看着我们死,我们本该让彼此变得更坦白一些的,不是吗?’’
童炳临细细地端详着她的眼睛,手边微弱的火苗在自己那紧蹙的眉宇间跳动着。不知为何,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家伙身上似乎一直都存在着某种出人意料的潜能。对于方米雅丝毫不害怕他们此刻所面临的处境,向来毋论忠诚的他还是有点钦佩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赏识了。如果换作是在九年前,这样一位集勇气与怜恤于一体的孩子准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推委是没有用的,她对自己编织谎言的能力早已司空见惯了。
‘‘好吧,’’童炳临坦言道,‘‘只要你肯对旁人保守秘密――包括你眼前的这位夫人,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说着低过头去,瞥了瞥瓦乐堂。
‘‘她?’’方米雅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你是因为她以前的’’
童炳临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我讲明原委之前,每多一位听众,我们的生命也就多一分危险,’’他目光闪烁地侧首凝望着远处的某个角落,似乎在选择该如何开头,‘‘说到这份不光彩的工作,我不能不先稍微地讲讲我在九年前的境遇’’
‘‘嗯呣,然后呢?’’方米雅显然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与当年那个名噪一时的白明建很熟悉,在一次旅行中,还偶然地目睹了他在那场遍及赤道以南的战事中所缔造的斑斑劣迹,’’童炳临开始有条不紊地述说了起来,记忆也像是一下子飞回了九年前,‘‘当时正值战争结束前夕,人人都忙于生计。我曾接受过一份邀请,那是由我过去的同窗好友施泽辉亲自发出的。‘黑潮’的一个保密单位特地派他来将我招安,说是这个新兴的私营防务组织是纯粹的私人企业,一贯致力于东瑙地区的和平事业,并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干’’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这帮家伙吧?’’方米雅开始为他感到担心了。
‘‘不,我对这个畸形发展的所谓私人安全承包商一直抱有很大的看法。正是出于那位老朋友的引荐,此番加入他们的麾下也令我‘受益匪浅’,’’童炳临一字一句道,‘‘我随施泽辉一起到过不少‘黑潮’的重点区域,当时就收获了不少宝贵的资料。随着手头积累的物证越来越多,我也离危险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