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医院，快送医院！”
杨靖喊了起来。
就在杨靖要站起来的时候。
薛海突然一把抓住了杨靖的手腕，说道：“来……咕噜咕噜……来不及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
最后一个字，应该是“烹”，但是薛海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见他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许游的怀里，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
杨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薛海死的时候，最后那一个表情，应该是微笑。
是那种带着很满足的笑容。
后来的很长时间，杨靖躺在床上，总能回忆起薛海死的时候最后一个笑容，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薛海的计划失败了，最后那一刻，他居然是满足的。
许游慢慢将薛海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这个看起来已经有七十岁的老人，销声匿迹，假死了12年后的今天，他终于是真的死了。
杨靖的脑子里有些乱。
按理说，这个薛海是这次暴动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却也是为了给曹老报仇，某种意义上来说，跟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甚至无法判断，躺在地上的这个老人，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站在院子的最中间，杨靖看着这江南风光的园林，却再也没有了一点意境。
“阿靖。”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是歆然的声音。
杨靖转身，看到了低着头的钟歆然，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是钟副省长的女儿，对吗？”
杨靖问道。
钟歆然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我接近你，也并不是对你有什么目的，我是从家里偷跑到这里来的，那天要不是你，我就沦落街头了，这都是真的。”
她努力解释道。
杨靖点了点头，他相信钟歆然说的话。
可是，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放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钟歆然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就算她不懂，她只要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详细说给钟健听，那钟家的人，一定能猜到，他跟曹老之间的关系。
如果钟家跟曹家之间有很大的过节的话，那钟家势必不会留下自己的。
而此时的自己，并不具备跟钟家对抗的能力。
就算钟家不对自己报复，只是撇清楚跟自己的关系，那连续两次破坏了莫家计划的杨靖，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在短期内，他还是需要钟家的庇佑的。
“今天的事……”
杨靖刚刚开口。
就被钟歆然给打断了。
她有些扭捏地说道：“阿靖，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你跟爸爸之间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不想听，也不会说，我只要你答应我一点就够了。”
“什么？”
杨靖问道。
钟歆然沉默了一会，悠悠说道：“我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到了何种地步，我希望你……我希望你饶我爸爸一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