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撇撇嘴,低下头把玩黄书包的搭扣:“我说什么?我说她喜欢你啊。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所以说你呆啊。”
“我呆你干嘛和我好。”
“谁说我和你好了。”
卫国一转身抱住了跟在后面猝不及防的她:“还要谁说你和我好?我说你和我好就和我好。”碧桃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是挣扎,小声说:“你松手,堤上好多人的。疯了吧。”
卫国松开怀抱,又去牵她的手。碧桃没反对。
“我给你的那个包裹里,除了别的日用,另外有三块肥皂。一块是碱皂,洗衣服的。一块就是普通香皂,洗手的。还有一块是药皂,洗脸的,经常洗可以祛脸上的这些痘。你到了那里,买三只盒子分别装好,不要和别人共用。”
“你这不仅是小资产阶级的腐朽习气,而且还破坏革命同志的内部团结。到时候辅导员检查行李,肯定会没收的。”卫国顺手又想去挤痘痘,被碧桃打落:“手上有细菌,回头又发炎。史蒂芬老师说啦,这叫acne,很普通的。调理饮食,勤洗脸,很快就没了。”
说着说着,听到远处的钟楼敲了八点。碧桃说她要回去了:“外婆的药还没有煎。”
卫国说:“你忍心吗。”
碧桃问:“忍心什么。”
卫国说:“你去煎药,留我在这煎熬。”
碧桃又气又好笑,说:“都是和谁学来的这一套。快回去收拾行李,明天车站见。”
次日,碧桃如约送卫国上了火车。一别就是两年。
别,总结起来,应该是个象形字。左边是个“另”,右边是个“刀”,说起来,好像是切断与往日的联系,开始另一种生活,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