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是傲的资本。
可傲，有时便意味着孤。
修习换天经的条件实在太过苛刻，事实上哪怕月瑶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她只是可以修习换天经，却终究是气质不符。
然而，这到底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单是妄业归冥这一条就让人头疼。
江暮玦其实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换天经，可这么久以来，也只遇到月瑶这样一个人拥有妄业归冥的体质。
气质不符，意味着月瑶无法发挥出换天经的全部力量。
其实，就算能完全发挥，换天经的修行并不容易，月瑶这么久也堪堪参透了六七分罢了。
但这些，并不能抹煞，换天经强悍的事实。
就像现在。
凭着不过发挥了五六成的换天经和几式孤零零的剑招，月瑶就挡下了化血神刀凌厉的攻势。
但现实总是无奈的。
换天经的强悍无法弥补修为间的巨大差距。
月瑶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不会倒退一步。
看到沉默的凉新愁，月瑶甚至主动发起了攻势。
紫黑长剑悬于身前，她双手结印，长剑一晃化作光阵浮现而出。
从光阵中攀出一道幽魂。
幽魂身形纤细，甚至隐约间能看出生前的秀妍。
幽魂带起无数幽冥之息，扑向凉新愁。
“哼，邪门歪道。”
凉新愁冷喝一声，横刀于前，手掌在刀刃上抹过。
重重血华迸出，呼啸成龙，一下子将幽魂吞没了进去。
月瑶轻咳数声，嘴角浮出血丝，甚至那脸上的琉璃光芒裂痕间都涌出了绯红，妖异非常。
血龙去势不减，月瑶银牙轻咬，抬手拍在紫黑光阵上。
紫黑光阵化作巨网，罩住血龙。
巨网和血龙所触的地方，发出阵阵“滋滋”声，就好像被火烧炙一般。
血龙怒而厉吼，摇身一撞，即将紫黑巨网撕得粉碎。
月瑶再退一步，诀法骤换。
无数幽冥之息从虚空中飘出，凝聚成一朵摇曳的彼岸花。
紫黑彼岸花和血龙撞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是如两个气泡撞在一起，流转间即化虚无。
凉新愁没有停下攻势，血龙堪堪湮没，他身形如风，骤至月瑶面前，化血神刀狠辣斩下。
月瑶双手汇聚幽冥之息，生生合住刀刃，死命地向上托。
血光璀璨，不断消磨着幽冥之息。
月瑶双手溅出鲜血，而刀刃更是向着她的脖颈靠近。
月瑶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或许。
下一刻。
迎接自己的，就将是死亡。
但她一点不害怕，嘴角还带着微笑。
她甚至想，也许像她这种体制的人，本就属于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