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最清楚自己在意什么,也同样最清楚怎么才能让彼此痛不欲生。
厉尘倏的挣扎着在他逼人杀意中翻身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摆,喊道“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了我吧,我娘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韩良德看了看被抓出几个黑指印的衣袍,皱眉退后一步,伸出脚尖抵住厉尘想要低下的头。
“你都没有成亲,那来的娘子。装疯卖傻的把戏还没有玩够?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韩良德一字一句问的轻柔,手指在刀柄来回摩挲。
厉尘愣愣的看着他,直到过了好半晌,才不甘心的闭上眼,竟是一句话都没有。
韩良德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伸手钳住他的脸,轻柔道“想装疯卖傻我成全你。”
一瓶药全倒进厉尘嘴巴里,直到他咽下去,又等了片刻,韩良德才松手,起身对着风逆命令道“带他下去清理干净。”
风逆又唤来两人,押着厉尘往地牢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厉尘身穿一件青色长衫脸上的伤也被处理过,已看不到痕迹,对上韩良德时,双眼透着恐惧,韩良德率先动身上了马车。风逆押着厉尘也紧跟着上去。
马车一路疾驰,直到一处院落中才停了下来。
厉尘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院落,木然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心里的恨意剧烈的翻滚,为什么那么多弟兄明明都站在他这边,却还轻易的让韩良德又一次掌控了局面。
韩良德早已杀人如麻,对人的恶意最是敏感,猛然韩厉尘看去,厉尘倏的一惊,连忙低下头,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的死死的,背上爆出条条青筋。
他怎么忘记了这人最是敏感,一点点不同的气息就能让他感知到。
“你当年亲手设计的院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瞧瞧这布置的多用心,如此痴情怎么能不让人感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安心的等着做新郎即可。”
厉尘低下头遮掩着眼里的恨意,技不如人他认了,从他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时,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他装疯卖傻骗过了风逆,怎么就被韩良德识破了。
韩良德说的好听,兄弟,若真把他们当兄弟,为何要拦着他们出人头地,以他的才能怎么就入不得朝堂,以阿远的医术怎么就入不了皇上的眼,分明是他阻碍他们大好前程,扯着兄弟的名号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经营沉香阁、替他处理一些阴私,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皮毛,名、利全给了韩良德,而他却失去了所有,京城世家提起他那个不说他一声“纨绔子弟”
他厉尘也是有抱负的大好青年,而非一天天活在韩良德光环下的附庸。口口声声说是多年的兄弟,为韩良德卖命这么多年,不过是碰了他名义上的小妻子,这多年的兄弟情就烟消云散了,真是太可恨了。
他越想越难受,头痛欲裂,似无数的虫子在撕扯他的脑子,他受不往的吼了一声,两眼一黑,软软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