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时蕴道:“当时不在场的不只是常新枝,未出嫁的姑娘应该还有常六,她也不在。”
人虽不认得,但是出嫁女与未出嫁女的发髻是不一样的。
当时在场的人之中,没有未出嫁之女。
把人带来的禁军点了点头:“是常家六姑娘。”指了一旁装扮轻佻的妇人,“她说是马三发疯前扛进院子里的。做了夫妻之事后,才去的城楼发疯。”
妇人晓得马三死了,自己是没靠山了,可不想再背上替马三强迫良家女子的罪名,到时候再被人给扔进大牢里去!
忙摆手道:“妾身拦了的,可郎君就像是疯了一样,还把我打了。所以,没、没拦住。”
拦,是真拦了。
金屋藏娇,当的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独一无二的“夫人”,哪个能容忍自己的金屋里再塞进一个人来?
储长青问了她们几个与马三相关的问题。
这几个人意料中的一无所知。
最后储长青道:“你们这几日还是回原来的住处,等到案子结了,可自行回想回的地方。马家,不敢再为难你们。”
仿佛看到了希望,两个女子麻木的眼眸动了动。
然后福了福身,跟着禁军走了。
一屋子脂粉味散去。
储长青徐徐道:“一年前常新枝为了救常六坐监,毁了一生,还被人趁机算计财产。今日马三自宫跳楼前把常六强占了。看起来,到真像是常新枝的报复了。”
他赞赏的目光看向知意,“郡主洞察为常人所不及。”
知意这一次一点都不为自己能推测出这些而感到高兴。
同是一条性命,凭什么男子的就显得更尊贵?
凭什么受到伤害的人,反而成了人人可欺的罪人?
女子。
活在这样的世道下。
到底得到了些什么?
“储大人不说,未必是没有这样的猜测。”几十年的官儿,又不是白当的,否则也不会故意去询问常新枝是否“病了”,“且看常新枝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吧!”
她起身出了门。
夕阳西沉的时辰,日头还是毒辣,她却为世道挣扎的女子感到悲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在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叹了一声,却叹不出憋在心口的不爽。
储长青身边的护卫银川、银安身手自然是极好的。
跟着从常家后门悄悄出去的婆子到了乡下的庄子。
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主子一行人,便也知道这个庄子可不是常大公子写给主子的那个地址了。
那细瘦身材的婆子与庄子里的庄头凑在一处悉悉索索说了几句。
然后庄头给她叫了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媳妇。
一群人跟着婆子进了庄子的大宅里。
一进去,细瘦婆子就拉着脸嗤着里头伺候的丫鬟婆子:“这都丢过来多久了,一个疯子都弄不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