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用力点头:“是的,大人!他们的靴子我在乌桓人的脚上见到过!那天乌桓使团进城,小的也去凑了热闹,看到过他们的靴子!虽然跟咱们大梁的很像,但是我到过的,那些人的靴子上有金线纹!”
果然是乌桓人!
可跟着乌桓使团过来的人里面,并没有和尚。
且草原人更多的是崇敬他们的大巫,没有听说又哪位大臣身边跟着和尚!
那个和尚到底是谁!
查到这里,周侍郎再次感觉头绪凌乱。
冬日深夜的寒风在他探出地窖时,猛然扑面,吹散了地窖里的滞闷。
跟在身后出来的齐肖有些想不通,问道:“大人,属下有些疑惑。”
周侍郎看了他一眼,目光是看好的:“你说。”
齐肖道:“一个和尚,是非常明显的标志,打更人是真的没有看到吗?”
周侍郎道:“当一个人受到极大惊吓的时候,很多东西是看不到的。当更人看到了一地的尸体,身首分离,那种惊恐会让他的眼睛僵直,除非明显碰撞的色彩,比如一偏浅色里有一抹红,那么这抹红才会成为记忆点。”
齐肖拧眉细思着,片刻后懂得地道:“大安说那男子一身白衣,腰间的血玉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周侍郎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因为司马渊对奉恩的怀疑。
又有大安当日昏死之前所见的。
知意的嫌疑明面上是摘除了。
但是皇帝是多疑的,他多霸星、对栽赃,永远保持了一抹怀疑。
郑家人死归死,揶奴和秦王的婚事还是热热闹闹的办下了。
送来的帝姬已经成亲,乌桓的使团就要回去了。
在他们来问皇帝究竟定下了哪位贵女作为和亲公主的时候,皇帝还在犹豫。
再者,屠杀郑家乌桓人嫌疑最大,自然也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的。
就这么拖了下来。
是正月里的晴好天光。
抬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一只灰白的鸽子振翅盘旋,更将天空衬得乌碧碧的。
皇帝斜身倚着通炕上的一直喜鹊登梅的软枕:“查到什么了?”
肖公公站在皇帝跟前三步远,身后通天满地的轻纱轻轻晃动着:“奉恩县主上个二十六进宫了一趟,把为太后抄写的经文送去了宝华殿供奉于佛前。”
皇帝的表情淡淡的:“县主到底一如既往的孝顺。”
肖公公笑了笑,小心说了声“是”,继续道:“之后县主去灵太妃那看了皇长孙,路过苍震门的时候遇上了贤妃娘娘,两人也聊了几句。”
皇帝微阖的眼眸深处迸裂了一抹冷光:“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