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和周侍郎一起,去了一趟郑家。
含庭和江于淳就似跟屁虫一般,她走哪儿,他们就跟哪儿。
在郑家帮忙的丫鬟仆役,都是郑洛姻亲门生家里遣过来的。
门生亲眷帮着招呼着来吊唁的客人。
倒也有条不紊。
郑洛没死。
来吊唁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得漂亮的。
见着知意姿态昂扬的进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看了眼偌大庭院都摆不下的棺材。
上了柱香。
或许这些死去的人里,有罪有应得的。
大多数,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因为国仇家恨,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是可怜。
可乌桓动荡十二年,臣民死伤无数,他们又错在哪里?
说到底,不过是上位者的野心,害了向往太平的人而已。
郑怡茗看到知意一身银线黑袍站在一片镐素之间,宛若地狱来使,心中莫名一沉的同时。
更是暴怒。
从始至终,郑家派出去那么多,竟然一点把柄都没崩抓到她的,人却死了不知多少。
好容易拿捏了裴昭,她竟无动于衷。
“你来干什么!”
知意明媚的眸裹挟着一股淡淡的冷意,轻轻撇过于将真实心性掩藏起来的面孔:“郑二爷这怒意本郡倒是不太懂,这要说起来,是你们郑家曾算计于本郡。本郡宽宏大量不同死人计较,可不代表不跟疯狗计较,懂吗?”
郑怡茗自认深沉,却在她的眼神里有了窒息感:“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知意身手极是凌厉,仿佛会瞬移一般,顷刻间便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眸、唇线含着肆意而邪冷的笑意,语调懒然邪魅:“郑怡茗,想死、本郡立时便能成全你!”
众人惊呼。
仙仙和孟瑶从腰间抽出软剑,将众人挡住。
周侍郎伸手要阻拦的动作在含庭和江于淳淡定的目光里,默默收了回去:“……”行吧,阎王爷行事,总是不同于常人的。
郑怡茗呼吸被遏制,不过他依然镇定:“众目睽睽,郡主要谋杀朝廷命官么!”
笑声从她的胸腔里扩出,一浪一浪,就如带着锋利弧度的涟漪。
她几乎是气音的轻轻一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本郡杀的是要造反的贼子、啊!”
仿佛是被一袭深藏烈烈碎冰的巨浪兜头湃下,郑怡茗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随着血流瞬间到达四肢百骸。
她知道!
她竟知道他在做什么!
怎么可能!
他装了几十年,从来只有父亲懂,她怎么会知道?
郑怡茗越发艰难的喘息,双目渐渐赤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