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棒赶到县殡仪馆,见到了哭得两眼发肿的小惠。
本来三婶子是要来殡仪馆处理三叔的遗体,并且处理剩下的丧事的。
可是,见到突然亡故的丈夫,想起家里刚担负上的巨债,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三婶子的思想也走了极端。
昨天夜里,在殡仪馆选择上吊了。
“大棒哥,这下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小惠见到双亲的遗体,直接就泪如泉涌,觉得天都塌了。
“没事,没事,先带他们回家吧。”
王大棒抱着小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根本撑不住生活突发的变故。
虽说村里还有他两个伯伯,可平日子的关系搞得并不和善。
所以,小惠现在能指望上的只有王大棒了。
听到王大棒的安慰,小惠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大棒哥,花的钱算我先欠你的,等赔偿金下来了,我再还给你。”
王大棒点了点头。
死者为大,尽管三婶子之前恶语相加,但是王大棒不能不看小惠的面子。
经过上次在深山中遭遇野狼的事情,王大棒已经被这个姑娘打动了。
能在生命危难关头,主动跳出来,这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啊!
王大棒永远记得这份恩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于是,王大棒付了一些管理费,又叫来一辆灵车,拉着小惠的父母朝着巨峰村驶去。
按照农村的习俗,丧事还是要在死者的家乡办。
山路本就有些难走,两个多小时后,灵车终于抵达了巨峰村。
“不准进!”
刚要把遗体抬着进屋的时候,两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站在胡同口,拦下了几人。
这两个老头,分别叫李老大与李二,是小惠的亲伯伯。
没想到,石场出事的时候没见这俩人出来,到了要办丧事了,这俩人突然是冒出来了。
小惠一怔,问道:“叔,怎么不让进了?”
李老大与李二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挡在路边,说道:
“我三弟是在外头横死的人,按照规矩,不能进来。”
闻言,王大棒有些生气。
人都死了,在家最后一晚都不让住吗?
胡同,很快就聚集了不少村民。
在农村,本就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大伙都是闲得无聊,只要村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一大批人的围观。
听着大伙的议论,王大棒才明白,原来在村里确实有这个风俗。
三叔的死亡是由于雷管突然引起爆炸而导致的,属于“横死”。
老话说横死之人都是冤魂,按照规矩不能进屋办丧事,否则会给这个家族带来噩运。
小惠咬着红唇,孝心让她变得坚毅起来。
“两个伯伯,我爸妈他们俩都是死在外边,无依无靠的,我不能再让他们最后一程还进不了家。”
李老大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人走都走了,还说什么都晚了,你就别那么多事了,小姑娘家家的,还没有嫁人就整天抛头露面的。”
李二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接着话茬继续说。
“小惠啊,不是你两个伯伯心狠啊,我们也是为你的后半生着想。”
“万一你爹娘的丧事进院进屋办了,给你带来什么噩运,万一再嫁不到人,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乖孩子,听伯伯的。”
观察过两个伯伯后,小惠脸色一紧,决然地开口了。
“不了,我今天必须让我爸妈进屋。”
“你,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