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皱成了难言的苦瓜状,似乎在苦恼地思考着什么,半天才回答道:“不疼。”随即将脑袋往被子下面一缩,竟是要闭上眼睛睡觉,不理人的样子。
梅馨芮错愕。
她原以为男人要么会对她兴师问罪,横眉冷对,要么会对她稍有改观,至少能和她聊上两句——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颇有自信。可男人的反应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心里陡然泛起一阵酸涩。
梅馨芮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男人知道了她的过去,嫌弃她,只是苦于不能动弹才没有出口拒绝,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自然就没有搭理自己的必要了。
她腾地站起身,胸中许久不曾升腾的傲气叫她脑中一热,狠狠地白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男人一眼,抓起手边的挎包就准备要走。
她梅馨芮再怎么样,还不至于要恬不知耻地对一个男人低三下四,既然对方无意,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心里愤愤地想着,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她伸手去拉门把手,假装没有听到男人在背后小声地呼唤:“喂……”
喂什么喂,你才喂呢!
任由心中孩子气似的苦闷肆意张扬着,梅馨芮一把拉开房门,脸上还残留着愤愤不平的表情,却在对上门外那双眼睛的瞬间,变成了惊讶和好奇。
“你说他……这里……”
梅馨芮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难以置信地小声问着身前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男人。
见男人点了点头,梅馨芮的表情一瞬间收了个干净,心下的惊愕如浪涛般将那稍稍萌芽的悸动冲刷得干净。
不自觉地抬头,她的视线穿过围在床边的年轻男子们的缝隙,落在张庆丰始终无表情的脸上。
居然……他居然只是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站在身前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他是我的兄弟,你如果介意,就请不要再出现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动心,要他生要他死就在她一念之间,你……”
“明白了。”梅馨芮打断了男人的低语,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心头的钝痛仅出现了一秒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呢……
可笑自己还以为男人出手相救,似乎是对自己有一丝好感,却不知道他只是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只有和那个女人相关时,他才有了喜欢和讨厌的观感,自己,不过是一个可笑的陌生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