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奕琛和沈小欧同时怔住,提到孩子,沈小欧本能地走向方慕衍,愕然地看着他。
“小欧,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我没有打掉我们的孩子,他明天就回来了,就会回到我们身边。”方慕衍拥住沈小欧。
“你想用孩子来绑架她?摆脱你不要再欺骗她了好吗?你害她还害得不够多吗?”罗奕琛扯开方慕衍,将沈小欧拉到自己身边,“只要在这边一天,小欧就不可能痊愈,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请你放过她。”
“我没有骗她!”方慕衍直视罗奕琛,语气笃定。他急急地拉住沈小欧,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小欧,你相信我,我们明天一起接孩子,我们的孩子,别走,好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一直没有说过只字片语的沈小欧终于开了口,眼神纯净地看着方慕衍,容不得对方有任何欺骗。
方慕衍竖起手指郑重发誓,“如果我有半点欺骗,我就不得——”
“我跟你走。”对方话音未落,沈小欧已经脱口而出。
方慕衍喜出望外,硬咽着再次将沈小欧揽在怀里,“走,我们回家,我带你回自己的家。”
罗奕琛眼睁睁地看着方慕衍带着沈小欧朝门口走去,捏着机票的手臂垂了垂,心情复杂地抿着唇。
“少奶奶回来了。”在众人热情的招呼声中,方慕衍将沈小欧接回家里。
“小欧,你看,”方慕衍带着沈小欧径直去了和他们房间紧挨着的儿童房,“这是小宝的房间,我已经布置好了,喜欢吗?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让管家去准备。”
一入眼,沈小欧就被房间温馨而富有童趣的布置给迷住了,要说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的想不出来。从床上用品到衣服鞋袜,到各种各样的玩具,每一件物品都是方慕衍亲自精心挑选,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沈小欧轻轻抚摸着房间里的一切,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他们的孩子应该有三岁了吧,是不是早就会说话了?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谁?他在国外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他?他想不想爸爸妈妈?沈小欧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还有,当初打掉孩子的时候才五个多月,孩子真的还活着吗?
方慕衍看出沈小欧的心思,慢条斯理地买着关子,“小欧,等小宝回来,你就一切都知道了。”
沈小欧既紧张又兴奋,万一孩子回来不喜欢她这个妈妈,她该怎么办?沈小欧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先去浴室好好泡了个澡,然后精心梳洗装扮一番,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试过去,最后挑中了一件红色呢子外套,黑色打底裤和软质高跟羊皮靴。她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还是不放心,“慕衍,我的病已经好了,我真的已经好了,小宝不会嫌弃我吧?”沈小欧拼命想证明自己已经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她要好好的,去迎接自己从未见过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方慕衍双手搭在沈小欧肩上,欣赏着镜中那张精致小巧的姣好面容,“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你是小宝的妈妈,小宝爱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你。”
顾薇薇知道方慕衍带着沈小欧回了家,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无处宣泄,就到酒吧买醉,却无巧不巧地碰到罗奕琛也在。
罗奕琛习惯了有沈小欧的日子,他早就已经作了打算,哪怕沈小欧一直病着,他也愿意心甘情愿地照顾她一辈子,她这一走,把罗奕琛的心也带走了,只剩下空落落的一具残骸,找不到任何活着的意义和动力,除了喝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呢。”顾薇薇轻嘲自笑,和罗奕琛碰了下杯,皱着眉头将一杯烈酒一口猛灌下肚,心里烧得厉害。
罗奕琛也不说话,默默喝着,两人极为默契地你一杯我一杯。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等了沈小欧这么多年,结果,人家还是进了方慕衍的怀抱。”酒过三巡,顾薇薇头晕目眩,身体轻飘飘的,舌头在嘴里打转。
罗奕琛摇曳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你还不是一样?明知道方慕衍爱的人是沈小欧,还要想方设法地得到他,结果怎么样呢?是人家的还是人家的,你就算再费尽心思,也是一场徒劳。”
顾薇薇盯着杯子痴痴地笑,被说到痛点,眼里顷刻间便蒙上了一层水雾,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拼命爱着不爱自己的人,以为对方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于是,心甘情愿地一直等,一直等……到头来,看着别人洞房花烛,自己却只能对着影子孤芳自赏。
两人疯狂地喝着,一直到打烊,才互相架着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一路上都还在自吹自擂,各说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