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没忍住,冷不丁开口,眼角的余光发现何兆康在看她,登时收回眸中杀气,转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胸口,一副被春竹和秀儿气到的样子。
“春竹,你来湖心阁之前,我是怎么叮嘱你的?要你照顾好三小姐,三小姐性子单纯,耳根软,别人说几句话就会当真,要不然半年前就不会听信几句传言就写情书给太子,惹得……”
咳咳!
张氏说到一半,突然一副自己说错话的表情,猛地捂住了嘴巴。
阮镜明白,张氏并不是真的说漏嘴,而是故意提起那件事。
阮镜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怎会忘了那件事呢?
半年前,皇上为太子墨千苍选妃,张氏的大女儿何悠悠就告诉何阮镜,有机会参选的千金都要写一首诗词送选进宫,何阮镜性子单纯,没有任何怀疑就写了一首。
结果,第二天,天京城的千金闺秀在一起聚会,何悠悠故意设计让何阮镜说起送给太子的诗词,何阮镜才起了一个头,就被何悠悠打断。
其实根本没有诗词一说,其他千金面上不说,背地后纷纷嘲笑何阮镜不知羞耻倒追太子,竟还写诗送进宫。
当晚回去,何兆康拿出书信质问何阮镜,是不是给太子写了诗词,何阮镜懵懂不知,点头承认。
然,何阮镜不知道的是,那诗词早就被掉包了,里面的内容暧昧不堪。早就不是她之前写好的那封。
何兆康一气之下禁了何阮镜的足,也是自那之后,被冤枉的何阮镜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
而当时她也没有胆子和能力指证何悠悠。
何悠悠陷害她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人在场。
半年过去了,太子还没选出合心意的妃子,但是关于何阮镜给太子写暧昧诗词的事情,却不曾停歇。
阮镜怀疑,原主之所以白天晚上性格反差大,只怕是本身性格有问题,像是有人格分裂,只不过,这里不比现代,有先进的医疗体系。想来原主也很苦恼,为何白天软弱,晚上就能大杀四方。
阮镜知道,这半年来,何悠悠始终在背后搞小动作,不曾挺过。就是盼着何阮镜早点气死,何悠悠就是何府长女。
如今张氏提起半年前那件事,何兆康刚刚对何阮镜升起的怜悯之心,荡然无存。
阮镜也不着急,抬眼看了弟弟何时昀一眼。
何时昀眨眨眼,阮镜心知肚明。
原主弟弟身体虽然不好,但足够聪明,之前阮镜让小暖给他带的话,看来都带到了。
“三丫头,你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是故意提到那件事,我也是被春竹气的才会如此。不过如今太子虽然还没选妃,你也不好继续痴迷下去,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你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张氏趁机敲打起了阮镜。
阮镜垂眸,沉默不语。
掐算着时间,祖母应该快到了。
“三丫头的院子不是封了吗?今儿怎如此热闹?”
阮镜正想着,一道清亮声音在院中响起。
甫一听到何家老太太的声音,张氏先是皱下眉头,脸色拉了下来,继而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