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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秋 谁言天家日日欢(上)(2 / 2)

李治温然一笑,与武媚解释说没有为我挑选驸马的意思,但此事宜早不宜迟,需优中选优,平日里要留意谁家儿郎拔群出萃。

杨志诚差事已毕,与帝后同处也是十分难安,遂行礼告退,好将李治的旨意传回礼部,请贺兰敏之与窦希玠早做准备。

“如此,”,武媚稍稍放心,试探道:“先前圣人似乎属意。。。城阳公主与薛刺史之子。”

李治瞳仁黯淡,微微一叹:“阿妹固求随薛叔弼同往房州,我不忍见劳燕分飞,虽万般不忍却只得允准。唉,薛家甥子自是亲近,却不知待回京时。。。所幸你我养有二女,便将少女嫁与薛家吧。”

武媚羞笑,睨他一眼:“圣人如何知晓妾腹中为女郎?”

我愣住了,则天大帝啥时候又怀上了?我咋不知道呢?对了,他两口子在九成宫经常同殿而居,这小东西就是某夜为爱鼓掌的结果吧。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是女儿,那她一定是太平公主,我作为大姐。。。手一松,欢欢顺利的从我怀中挣出,口里衔满肉干,跑去远处美美的享用了。

恍惚觉得有一根针刺在我眉心,痛极却也让我心明眼亮,终于想起了一件我落地唐朝第三天便曾担忧却未及深思的事实 —— 一直好奇何时能与太平相见却被我忽略的更为重要的事实,李治一家子这点事儿被后世形形色色的影视剧拍烂了,这传奇那秘史,皆知二圣只有二女,一个襁褓即夭,另一个显赫一世不得好死,那我。。。又是谁?

是我死的太早?若与武后的长女相比,我下一刻就死也不算 ‘夭折’啊。是我死的太惨?可太平死无葬身之处,我还能比她更惨?李唐的某些公主不说是丑事做尽,但用‘离经叛道’形容也不算冤枉她们,我这位公主究竟做过什么,导致我身为二圣之女,史书居然不着一字一墨?难道是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或者怪异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被二圣千方百计的压下?以致于那些敢以性命坚守职业操守的史官并未获悉此事,后世便也不得而知?

李治与武媚畅想腹中小生命是何模样,好不温馨,我待坐一旁惶惶不安,如果真如我所猜测,那我这辈子恐怕逃不得被监襟终生的厄运啊,也只可能是这样的结局了。

不,我宁愿死也不能永不见天日,倒不如趁早逃出皇宫吧。我十指纠结,两手被自己抓出一片惨白印记,从未如此刻这般想见到李旭轮,我来此是因了他,却不知能救我出苦海的人是否是他。

夜深了,我却无法安睡,遂跑去找旭轮,他才歇息,被我推门一吵,惊吓而起。窗开半扇,习习晚风吹散一室的闷热,新月如弓,又如一弯蛾眉,挂在一张凝愁沉水似的娇容上。

我方抱住旭轮便哇哇大哭,宫人和他都劝不住,旭轮满面关切,先把我拉上床坐定:“深夜痛哭所为何事?!”

“我哭是因。。。因你!!”,嚎啕之际,我声色不免凄厉:“你可会弃我不顾?!可会见死不救?!”

有宫人拿了一床罗被为我披上:“公主发噩梦?”

我不能实说,便点头承认是做了噩梦,旭轮脸色稍霁,假意训斥我:“傻呢,梦中之事焉能成真?你我同气连根,若我弃阿妹不顾,必遭天谴地责!”

我是真害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追问他:“我若。。。妖变。。。三眼五嘴。。。六手八足。。。你不许。。。不睬我!!”

宫人们不禁轻笑,旭轮微不耐烦,吩咐宫人换一条干燥帕子,他继续为我拭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必是听了一则精怪异闻,你入迷耽湎,方发噩梦。唉,纵使阿妹当真。。。妖变为如此异兽,我必养月晚终生。若有细米一升,半升分与月晚,若有粟一斗,半斗分与月晚,便是一罐盐,也喂月晚吃半罐,可好?”

宫人们又是哄笑,他自己也觉得很可乐,故意亲亲我的眉眼,直说泪是掺了盐的水。

我一边哭一边轻擂他一拳:“你存心把我渍成腌肉么?!我本就不重盐,我嗜甜如命。”

他抱住我,抚背哄我:“好,四哥只喂月晚吃蜜,安心么?”

可能是读书读累了,旭轮打个哈欠,吩咐追着我过来的宫人送我回房。

“不回房!”,我直接把旭轮扑倒在床,心话我在唐朝受的每一分苦都是因你小子而起,肉盾似的压在他胸口:“我要哥哥陪我睡!”

众人都散了,我仍止不住的流泪,旭轮的五官便在我眼中一时模糊一时清晰,我虽是偎着他,心却难得宁静。

少年安得长少年,李弘成婚在即,李贤的光顺满了两岁,就连李显的变声期都已结束即将成为青年,李轮脸上的稚气也在逐日褪散,九岁的小小男子汉,或许再过四五年便该成家了,有他要爱护一生的妻,有他要抚育培养的儿女。

可是我啊,无论远离前世多久,无论记忆硬盘被塞的多满,心田总有一线缝隙完好的留存着一声呼唤 —— 月晚,你要好好活着。为什么尚不明了二人是何前缘,为什么我此生的良人未必是他,却不得不警告自己对他只有远远遥望的资格,此后悠长岁月,任相思如银刃在心头反复刮割,也只能含笑祝福他与旁人白首偕老,绸缪相守。

“不哭啦?”,他轻声问,揽我的手松了松,呼吸柔缓的扑在我发顶:“唉,何时月晚下嫁出宫,有驸马相守照顾,我便省心啦。”

我眼前又模糊了,哽泪问他:“你预备把我推与旁人?你做我驸马可好?你说过不许我离开你,一辈子。”

旭轮扑哧一乐,忆起了两年前的那桩旧事,有些不好意思:“气话而已,不值记心。我岂能耽搁阿妹一生?何况,兄妹焉能。。。结为夫妇,自有卓秀儿郎与阿妹作伴。”

如果我不是帝女,如果李轮也不会成为皇帝,我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兄妹,我能不能。。。能不能。。。

“旭轮,”,我仰面凑近,凝视我此生最珍视的人:“其实我。。。我并非。。。”

“睡吧,”,他蒙住我的眼,十分困顿的嘟囔道:“你大可睡至日上三竿,我却需早起入馆呢。”

因恐惧前路,我成日垂头丧气,旭轮和宁心想尽办法哄我高兴却不见成效。这天,旭轮拉着我去东宫找新郎官,说李弘读的书最多,让我把梦境告知李弘,或许李弘能够为我开解。

他们叽叽喳喳的嬉闹,旭轮还学鸟叫让宁心猜是什么鸟,只我一人格格不入,但我并不寂寞。小熊阿憨没满三月尚未断奶,认我是自己的妈妈,最怕与别人接触,可阿憨重达十余斤,我抱不动它只能背着,走到东宫已是满头大汗。

来到至德门前,迎面走出了一行人,为首便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礼部尚书李博乂,七旬老头,须发花白过颈,腿脚还算利索,他满面愠色,正与身侧的李晦说着什么,星沫横飞。李博乂是长辈,李晦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李晦乃河间王李孝恭次子,便是长沙大长公主与驸马豆卢怀让的女婿,正值盛年,官居右金吾卫将军。

众人相见,一个是李世民的堂兄弟,一个是李治的堂兄弟,旭轮和我主动执家礼问安。看着我们,李博乂的情绪愈发复杂,老头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是唉声叹气。

李晦微叹,试探道:“冀王欲入东宫?”

旭轮笑说:“正是,侄儿有。。。一桩心结,欲请太子开解。”

“唉,今日不宜谒见太子。” 李晦眉心紧皱,像是被刻画了一道印记。

旭轮自是不解,脱口便道:“因何不宜?敢请阿叔相告。”

李晦还没开口,却听李博乂严肃道:“二郎,言多必失!你我速速入宫向至尊禀明此事。”

“是侄儿欠妥。”

也不知是李博乂厌恶阿憨,或是他心中窝火无处发泄,临走居然拍了阿憨的头,阿憨正伏在我背上,所以我能感觉那老头儿下手并不轻。阿憨吃痛,嗷呜嗷呜的向我诉苦。

“宝宝不哭,”,我费劲的抱了阿憨,心疼的安慰阿憨:“妈妈在妈妈在,改天一定痛打坏老翁为宝宝讨公道。”

旭轮责备:“怎敢为一畜生不敬尊长!”

我好不委屈:“你亲眼所见,是翁翁欺负阿憨在先!凡事需讲理,岂能以年岁而论对错。”

那一行人已然走远,旭轮动也不动,仍十分困惑的望着他们。李晦此人颇有令名,处事严谨,公允持正,私德亦无可挑剔,甚至性情有点不苟言笑,他绝无可能与几个孩子开这种玩笑,定然是东宫发生了什么,而且大概率与李弘的婚事有关。

但今天是皇室向杨家纳征送聘的重要日子,李博乂等人得亲自登门也各依品级穿了朝服,不敢怠慢,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还能出什么岔子呢。

李弘早就给二人颁过特令,允我们进出东宫不必提前通传,反正我们年龄小,外臣不会猜议。至德门近在咫尺,旭轮却没了主意,不知该进还是退。

宁心替我托了阿憨的肥屁屁,她瞧了瞧旭轮,小声问我:“不去东宫了么?”

我觑见旭轮一脸为难,也小声回她:“大抵是不去了。”

我们改道太极宫游了一圈,由北至南又原路而出,在最南端的长乐门附近,有一处寻常无奇的院落,主人是李建成的遗孀郑氏,大唐第一任太子妃。最初是郑氏与李元吉遗孀杨氏携诸女在内居住,后来发生了著名的纳弟媳事件,杨氏还给李世民生下了曹王李明,自有儿子鞠养送老,而那些女儿侄女在贞观年间陆续出嫁,只剩她一个半百老妇孤独度日,但这二十载也并非彻底与世隔绝。我因好奇心作祟,凡路过这院子总会瞧上一瞧。

回了蓬莱殿,眼前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中庭横了一具健硕倮体,或凹凸或起伏或长短或粗细,样样恰到好处,近乎完美,却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深红浅紫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鼓起两指宽窄的充血脓包,明显是受过棍棒之类的重击。

小猞猁欢欢正弓背蹑足靠近,试图舔舐半凝的血珠儿。那个受伤的男人伏在地上,露着半张脸盯着欢欢,浓长黛眉颦起,他仍有呼吸,却无力驱赶欢欢。宫人都站的远远的,对他不管不问。我不觉得他狼狈或可怜,只觉恐怖怪异,为什么受伤的会是他?

我急忙放下阿憨,两个小东西飞速的凑在一起,如常的追逐戏搏。我跪地去扶贺兰敏之,他身子极沉,又受了伤,丝毫动弹不得。不知贺兰敏之被扔在中庭这里暴晒了多久,他满面汗流,肩脊腰背也浮着一层汗珠,我拿出帕子,匆快的为他擦了一把脸。旭轮与近侍也围了过来,旭轮正要搭把手,宫人却出声阻止。

“大王慎意!公主慎意!周国公。。。铸下重罪,皇后下令笞其五十!”

讯囚杖三分二厘,常行杖二分七厘,笞杖二分,且不论今日惩罚贺兰敏之所用的是哪种杖子,这五十板子打在肉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我近距离查看贺兰敏之的伤势,痕迹多集中在腰臀与大腿,摆明了是奔着打残甚至打死下手的。

旭轮不敢置信的问那宫人:“是何罪过?!阿娘竟这般惩处武表兄?!”

没人回答他,宁心望了望四周,没看到张娟娘的身影,她有些害怕,便要拉着我远离这里。

我扶开宁心的手,焦急的对旭轮说:“伤口见血,需想法子为表兄理(治)伤。”

旭轮吩咐宫人取药,仍无一人应答,他看向自己的几员近侍,对其中一人道:“思恭,我卧中存有一罐药膏,专消血瘀,快快取来!”

戴思恭十二三岁,身板魁梧,胆子却比陈宁心大不了多少,他跪地讨饶:“大王宽恕!仆窃以为,大王合该问明国公所犯何罪,另行计较。”

另有一个闾兴贵也怕旭轮违背武媚的命令,苦口劝道:“周国公乃皇后亲甥子,皇后怎会无故惩处?大王不当参问。”

被两个近侍接连劝阻,旭轮也有点犹豫了。

“表兄?”,我忍耐着蒸腾升起的股股热浪,脸几乎贴着地面,方能与贺兰敏之视线齐平:“究竟发生何事?!”

他勉力一笑,声似蚊吟:“月晚,不必对我这般好。。。弘。。。对不住。。。”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弘?表兄如何对不住我阿兄?”

旭轮蹲下,他急切的问贺兰敏之:“听闻表兄充任函使往杨家送通婚书,可是有何差池?怎会是眼前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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