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海伯伯的话,妖女欲遁逃之际,给我和弟兄们擒住了!”乔十三道。
海浩眯着眼睛,他的双眼眯成了一条微细的缝,使得他的瞳仁闪亮,一把刀似的亮。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话:“她死了吗?”
“没有,海伯伯,小侄觉得报官比较妥当。”
“报什么官!”海浩蓦的睁大了铜铃似的眼睛,神威凛凛,一掌拍飞了案几的一角,一字一句道:“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人,从不和官府有瓜葛!你把那妖女带上来,就在这里,把她开膛破腹,挖出心来,祭奠宣方和刘英!”
宝琳被推了上来,她的双手被粗大的麻绳反绑着,眼中不见恐惧,只有被药物控制的迷茫。瞳仁平平的直视,似蒙上了一层雾翳。
如果漠北双侠冷静一点,仔细一点,不难看出蹊跷。但是仇恨冲昏了老人的头脑,他们和宝琳都在乔十三的局中。乔十三有条不紊、抽丝剥茧的问着宝琳一个个问题。宝琳茫茫然然的回答着,此时,她的思维被溶解在一团模糊的白雾中,湿意包裹着她的脑际。她的声音是机械的、麻木的、没有高低起伏的。
成韵有些奇怪,成韵是大盗成不让之女,自小随父亲行走江湖、杀富济贫,善善恶恶见得多了,但从未见过杀人之后还能如此平静漠然的女子。而看她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难道她真是乔十三所言的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乔十三鉴貌辨色,看出了成韵的疑惑。他知道这事情得速战速决,得趁海浩怒火万丈之时赶紧把宝琳给解决掉。他明白侠客的弱点,他们嫉恶如仇,却容易冲动死要面子。即使事后发现杀错了人,多半会选择死不认账和沉默。在这世界上,好名的与好利的一样多。朝堂上有讪君卖直的官员,江湖中也有自高自大的侠客。
乔十三调动了全部的表演才能,把宝琳渲染成天下第一魔女,叙述她怎样以可爱清丽的外表欺瞒□□,暗中下毒,奸计得逞。“她要的,是我们刘家的一张藏宝图。”乔十三道:“幸得上天垂怜,妖女没有得逞。”
最后一句话打消了漠北双侠的疑虑。刘宣方曾在酒后向海浩提起过刘家世代守宝之事,虽然他过后绝口不提,但是一定会有知情者觊觎的。以刘家当时的门庭若市来看,难保其中没有心怀鬼胎之徒。而一个看似无邪的少女是很容易让人卸去防备的。海浩完全相信了乔十三的话。
他目眦尽裂,举起金刀,向宝琳砍去。眼看就要血洒当场,忽的手腕一痛,一枝小小袖箭急射而来,钉中了腕部,金刀脱手而去。他恼怒地拔去袖箭,转过头来,却见一英挺的蓝衫男子站在厅中,歉然道:“前辈,事情紧急,晚辈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