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脸色都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熊亮脸色一变,抽出刀子,加在男人脖子上,喝道:“说!不说要你命!”
“小的说,小的说。”男人慌张道:“这是禁军老爷们要的。”
“禁军?”王兴隆的小眼睛马上集中了精神,道:“禁军为什么要酒?”
“说是庆贺什么来着。”男人愁眉苦脸道:“所以让小的们送酒去。”
“你们是哪里人?”
“钦州的。”
“既是钦州的,这笔生意怎么轮得到你们?”
“只因小的表兄在邕州衙门当差,特意抬举小的做这笔大生意。申寨主,这可是我们三人的全部家当,还求申寨主饶了我们!”三个人俱是哀声乞求。
王兴隆琢磨着他们的话,合情合理,没有漏洞,是一个天大的机会送上门来了。他正思索着,熊亮已经禁不住大声道:“他娘的,把酒端进来!”
酒坛端了进来,熊亮猴急的掀开封盖,酒味醇香,绵长悠厚,一屋子里全是这醉人的香,香得让人的脑袋都晕晕乎乎的,香得让人的心都迷迷糊糊混沌成一片。别人犹可,熊亮已经按耐不住了,立刻抄起大粗碗喝了一大口,一再道:“好酒!好酒!”他对申六虎道:“虎哥,把这酒留下来给兄弟们喝!喝了这酒,壮了胆,好好去邕州杀他一场!”
“这酒不能喝,还是要给禁军喝。”申六虎突然说。
“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熊亮瞪着眼睛道。
申六虎道:“这三个人,先押下去,找间房子关着。”
“这是天赐的良机啊!”他道,向王兴隆看了看。
王兴隆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兴隆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王兴隆总觉得这一切太巧,虽然很合情理,但总有些蹊跷的地方。他一时也找不出蹊跷在哪里,也许只是他的感觉。但他还是顺着申六虎道:“大当家说的是,确实是天赐的良机。”
“什么天赐的良机?”熊亮不耐烦道:“打什么迷糊仗喔,我脑子不好使,王先生,你肚子里肠子最多,你说。”
“大当家的意思是,还是把这酒照常送到禁军那里,只是要在酒里,加点东西。”
“加点让他们动不了的东西。”申六虎笑得很得意:“王先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特制的七日散。”
熊亮张开白生生的牙齿大笑道:“这主意好!让他们喝得像摊泥,然后我们冲进去,将他们的头割下来。我第一个要割猫头!”
王兴隆也笑着附和了几句,但他笑得有些勉强,申六虎看出来了,问道:“王先生有别的高见?”
“大当家胆识过人,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是在下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巧,依在下的意思,把这三个人的底细再摸一摸。万事总是谨慎为好。”
“摸什么摸?”熊亮不以为然道:“这三个人不是带着进城的文书吗?钦州的图章都在上面。错过了这个机会,到哪里去找?王先生的肚肠就是多。虎哥,我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我们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想这想那的,就什么就干不成了!”
申六虎沉吟着,王兴隆的话有道理,但这是绝好的机会,他不能错过。熊亮说得对,脑袋别在裤带上,他们是土匪,土匪血液里是彪悍的血。他们要杀人,谁杀了他们的兄弟,他们就杀回去。如果放过这个机会,手下的兄弟会有想法,他站不住脚跟。
他果断道:“二当家和几十个精悍兄弟护送这批酒过去,我们分批进城,等待动手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