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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2 / 2)

自那以后,隔三岔五他就会来工厂,有时候接我回城一起吃饭,有时候我走不开,就去外面买了外卖和我一起吃,然后很晚才回去。我问他工作这么忙怎么走得开,他笑而不答,问多了就轻描淡写地说别担心,他会安排好的。

电话和短信还是一样的少,他到底不擅长多说话,但我的心还是慢慢地定下来。

等两个人都忙过一个阶段,我和骆家谦也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五月的时候张明远组织班上的同学去烤肉,问我们去不去。我一向爱初夏,不冷不热,阳光刚刚好,空气中带着鲜花青草的香,清爽宜人,整个人剥了一冬的厚壳,只需要穿一件中袖和仔裤,身轻如燕。

和骆家谦、舒卡都兴致勃勃地应了。

骆家谦开车带我和舒卡跟着他们学校的大巴到了烤肉的地方——二十几里外的江滩,此处江水转了一个大而宽的弯,水轻浅平缓,清澈见底,有人租了宽阔江滩的靠岸处搭了一大片木亭子,建了走廊连着,开了一个颇有古风的烧烤店,提供各种腌制好的肉串蔬菜,也可以自己带食物。生意极好。

这种地方高中的学生鲜少没有来过,分成组各占一个炉之后大家自行动手,张明远只需要注意不要有人跑到江里去就可以,便回到我们的亭子里一起烧烤。

我和舒卡已经在烤鸡翅,张明远便和骆家谦一起拿了五花肉片烤制,大家都不是米虫,特别张明远的手势之纯熟快捷,神情之轻松嬉笑,眼睛之顾盼神飞,果然是羊肉串的忠实爱好者。

我在一旁笑得张牙舞爪,张明远笑眯眯斜我一眼,腾出一只手箍紧我的脖子以示惩戒,我整个人被箍得从脚到颈呈30度斜在他身上,一只鸡翅在我手中振翅欲飞,我叫:“嗳哟嗳哟,飞了飞了飞了……”坚持握紧鸡翅签,不让伊飞跌在烧烤炉上。

舒卡笑不可抑兼兴灾乐祸地抹着酱料,骆家谦笑着自顾烤肉,也不来救我,我正哀怨,就听到嘻笑拍掌声:“张师母!张师母!……”

惊得一惊,呆若木鸡地看着几个高中生笑嘻嘻看着我,然后就发现别的烧烤炉边笑得笑,探头的探头,索性跑过来的跑过来,那帮高中生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大哄:“嗷……看张师母罗……看张老师抱师母罗……”

这都什么跟什么,张明远松了手,笑喝道:“你们这帮兔崽子,都什么眼神!”

一个男生笑嘻嘻凑上来:“张老师不要不好意思嘛,男大当婚啊,您老也不小了,师祖爷爷没有对你耳提面命那什么不孝有三吗?咱都是自己人,当着我们的面,还客气什么呢?”

他还狗腿地瞅着我:“是吧师母?”我顿时笑趴在舒卡背上。

张明远慢悠悠地看那男生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地叫了一声:“唐蕴秀!”

一个脆脆的女生嗓音应道:“张老师什么事?”就眼见得那孩子脸微微一僵,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张老师你真不够义气。”

旁边的学生早笑开了锅,给那女生让了道,女孩子秀丽挺拔,眉眼活泼,看了一眼那男生,又看了看骆家谦和舒卡,咦了一声:“张老师,虽然你这对朋友更金童玉女,不过请放心,我们大家亲疏分得清,绝对更挺你们俩,请继续,加油张老师!”双手握拳往下一压。

张明远终于不淡定,顺手捞起一瓶调料就扔过去,笑骂:“兔崽子们给我滚!”

我已经笑到腮都酸掉,捧着腮帮子揉,正牌张师母也已经笑得手中的鸡翅在簌簌发抖,只有骆家谦拍拍张明远的肩,仍然镇定地烤着一片一片又一片的五花肉片,只是都忘了刷调料,忍笑忍得颇辛苦。

笑闹了一阵,各归各位,笑语喧哗地继续烧烤。我吃了鸡翅、五花肉片、羊肉串、鱼片、土豆片、玉米、茄子……一堆烤菜,最后还端了个盘子吃烤鱼。太阳已在江那边剩下大半个脸蛋,江风凉爽,我坐在江边大石上边吃边看那些学生们跑来跑去玩沙笑闹,骆家谦就也端了盘子坐我边上。

舒卡走过来,我们仨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宋家明……”

高二的时候,我们班主任力排众议,带我们班去了附近的江滩野炊,大家分组分工各背了柴禾、锅、各种菜、调料,在江滩上垒了灶,烧起火,用江水洗米洗菜,玩一回过家家。

指望城里的学生会起柴灶是不可能的,班主任带了些火油,一个一个灶地帮着点火,然后各组分工合作。我当时既没有跟舒卡同组,也不肯跟骆家谦同组,更不会做菜,一组米虫弄得一团糟,在旁的组的帮忙下才终于烧熟了饭,却只得一个菜,只好到处蹭菜吃。我人缘一向好,一边抢一边蹭也吃了个饱。

但是骆家谦和舒卡那组却极成功,舒卡从小会做菜,骆家谦很会烧火,居然做了五菜一汤,羡煞众人。

不过那天晚上最让人印象深刻又心悦诚服的是宋家明。

宋家明很懒,所以那天晚上他带了三只两斤不到洗净剥好的鸡和鸭,在家腌好,到了江滩,跑到岸边用黄泥把鸡鸭涂沫得厚厚的,半埋在江滩里,垒了灶,起了柴火,就和与他搭伙的两人到处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又跑到江边打水漂,人家忙得尘烟满面,他们玩得满面尘烟。待得舒卡一组菜好了,他们跑回去把黄泥坨挖出来,希里呼噜地边叫烫手边磕开泥壳。

那股香气啊,整个江滩都震了。

后来他们每人吃了半只,剩下的一只半换了三个菜,配着他们自己带来的雪碧可乐,最后捧着溜圆的肚子得意洋洋。

想起宋家明的样子,我们都会心大笑。

回程的时候,周子敬从骆家谦包里掏出两块蛋糕,大声嘲笑:“有人怕没得吃,备了蛋糕哪。”骆家谦气定神闲:“那是给你备的。”

周子敬那组的饭烧焦了,还是舒卡有心多烧了饭分了一小半给他们,周子敬那叫一个感激爱慕交加。

周子敬马上搂着他叫好哥们,然而骆家谦的眼睛却看了看我。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还白了他一眼,可是现在我想我知道了。那是我当时最喜欢的蜂蜜蛋糕。

看着面前这一群青春美好的学生,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浑不知事无忧无虑,而在那样的时候,总有一个少年默默地把自己放在心里,这一刻,我的心又甜又软得一塌糊涂。

我侧了头看他,抿着嘴笑,他转头看了看我,江风拂起他的额发,夕阳霞光印在他的眼里,明亮璀璨,我伸出手扯扯他的头发,他笑,由得我扯,我又扯扯他的耳朵,他也由得我,我接着扯他的脸,他就着我的手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我撑不住,笑。

身旁有人也撑不住笑:“嗳哟,当我不存在呢?”

我扬头笑睨她:“怎样?!”

舒卡笑眯眯:“我找我们张老师去。”

有学生惊叫:“咦?咦!咦!!!”我们齐齐转头,三四个学生惊愕地瞪着我和骆家谦。

骆家谦气定神闲地指指舒卡:“冯京和马凉要分清楚,那位才是你们张师母。”

舒卡继续笑眯眯,殷殷垂询学生们:“我是不是比她美?”

学生们先惊后笑,看着我,却又不敢点头,我神气活现地说:“我男朋友比她男朋友英俊。”

江滩上的笑声止也止不住地飞扬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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