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思这几天倒是忙起来了,正月过后接着便是立春。这十几日都是暖和的太阳,有时烈阳高照,竟像是春末一般,人们开始种蔬菜,早一点的都在播种稻谷了。
孟宁思让长玉去院子后面看看有没有不牢固的地方,毕竟洪水一来,接着就是泥石流。
长玉问原因时,孟宁思也多说了句,害怕下大雨。
那时长玉笑她到:“小姐有所不知,最近天气渐暖,那后面山上的花都早开了点,每天太阳热烈。而且即使下雨,春天的雨能有多大?”
在孟宁思强烈要求下,长玉还是去看了,在后面的瓦楞上架了几根长梁。
那边云铎尘和太子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抬头看着这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的天气。
太子说起自己初三去长公主府的时候收到的纸条,问到:“阿尘,你觉得可信否?”
云铎尘翘着二郎腿,微眯着双眼,一派享受,“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
太子将纸条从袖口中拿出来,“我曾派人查过,竟然没能查出是何人送的消息。”
“你呀,就是想太多,说不定是那神仙送来的,毕竟你是太子,身负使命,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云铎南疑惑问道。
“说明天佑云朝。”
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云铎南。
云铎南将纸条扔过去,“你这小子!小心祸从口出!说真的,你也查不到是何人传的?”
“殿下。”云铎尘从石凳上下来,站直后装模作样地作揖,“你真是看得起老弟我诶!我也只有个钱庄能传消息,这消息是从你马车上下来的,又不是从我钱庄出来的。”
云铎南看着他不正经的模样,又不好多说什么,思索片刻后起驾回宫去了。
云铎尘看着他走,眼神沉着,看着这春光灿烂,他也很想知道,这雨到底还能不能下来。
若是不下,就当是他报她的救命之恩了吧。
眼看着立春便要来,长玉长月两人早就在山中转悠了几十回了。都说“闹市出佛,贫市出道。”这话此刻倒像是有半分真的。
这坐山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道观,平时收不了几个香火钱,只能自己种点瓜果蔬菜吃,平常还下山去卖点吃食、经书维持生活。
整座山似乎与世隔绝,少有人烟。孟宁思倒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想她前世做博主的时候,也常常一个人在寥无人烟的地方,一呆就是几个月。
“从正月开始天晴这么久都没下雨雪,似乎是天有异象,你们最近就别出去了。”
长月疑惑到:“小姐,你是不是听到道观的人说什么了?”
孟宁思听到这话更不清楚了,“说什么?”
长月回到:“就是最近京城小孩口中传出的童谣啊。”
“立春到,立春到”
“雨点大,雷声小”
“洪水来,挡不了”。
“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孟宁思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下,这太子不管信不信,终究是为百姓着想的。
长玉那日听到自家小姐说下大雨,还有些不信,但是最近整个京城都在传。她有点害怕,这山中,只有她们三个弱女子。
“就前几天开始,京城中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在小孩口中传出来,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件事。小姐,要是真的,我们要回府去吗?”
孟宁思笑道:“不用,如果是真的,我们在山腰,况且这座山在高处,山顶又稳固,不会有事。”
她想了片刻,又问长月,“百姓信吗?”
长月想了想,说:“大多数还是信的,只是有一些人是不信的,毕竟云朝没有哪年是在春天涨水的。”
是啊,都说瑞雪兆丰年,哪曾想天有异象呢。若只是小部分人不信,那还好,至少朝廷在救助灾民时没有那么麻烦。
立春这日,如往常一般,夺目的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甚至今日气温比以往更高些。
附近的百姓看到后,有的后悔听了小儿的传声,有的觉得无所谓,防一下也没有什么。而有的原本不信的人又没做准备的人此时尽情地嘲笑着别人。
云铎尘抬头看着外面的烈阳,刀锋般的眉头皱成一条直线,嘴角紧闭着。
“世子,太子来了。”石一的声音在后面想起。
屏退左右后,太子才艰难开口,“阿尘,看来我们被三皇子设计了。”
云铎尘转头,“皇上为难你了?”
“今早在朝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我骂了一通。说我浪费时间和国力做的防范,随意听信谗言。他如今可算逮住我的错处,可不得拿捏一番?”
“我倒是觉得,这天气有些古怪。你的防洪堤坝现在还不能撤。三皇子若是做了,我们长久之后必定能查出来,但是就怕撤去后洪水来袭,百姓遭殃……”
云铎南点点头,“我也是如此在朝中说的,皇上只许了我三日。三日一过,便让工部撤下。”
“什么意思?”
这件事开始就是太子管辖,再怎么样也该由太子善终的。
“皇上夺了我的参政权,一个月。”
云铎南说完,轻笑一声,也觉得十分好笑,他这个父皇,年轻的时候征战四方,有勇有谋,临老变得多疑不说,还越来越糊涂,搞平衡那一套。
又转头对云铎尘不在意地笑到,“走吧,世子,今日我可是专门出来陪你游山玩水的。”
云铎尘故意吊儿郎当回到:“游山玩水有什么好,得去那风月楼,一番潇洒快活!”
“你啊!”太子用手指了指他,这人在世人眼中尽是一番风流样,却不知心思深沉,不见底的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