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
二人都未说话,柳氏则叹了口气,靠回了摇椅上,望着头上那片蔚蓝的天,光有些刺着严,她也便轻眯着眼睛。
又过了良久,她开了口,声音却如同过了四五十年那般,沧桑及了。
“挽挽,妾嫁入南家时你不过一岁,那时老爷还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尚书老爷,我父亲也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官,便把我送了进来,我来时,是十五豆蔻,那时年轻,我也曾哭诉过,不想嫁,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既无官职,又无商营。”
说到这,她顿了顿,摸了摸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而后无声的轻笑了声。
在姝挽看来,她那抹笑意或许是在嘲笑当年的年少。
“没人听我的意见,我便被嫁了过来,父亲用我换了哥哥一个京门守卫的职位,我便从我祖籍的蜀地,来了这燕都。我尊母教,出嫁从夫,不争不妒,我做着我的姨娘,老爷走,我便走,老爷安我便安,你看看,我也从无反抗。”
柳氏说完,垂下了眸子,看着姝挽,带着浓浓的愁意叹了句,“我不过也是一个工具罢了。”
“姨娘,你是,那任舒也必须是吗?”姝挽没有激动,反而听完柳氏那一段话,更加平静了下来。
冥冥之中她觉得,若是她现在不做些什么,那么柳氏口中的那些话,便是将来的自己所会经历的。
“姨娘,您的父母已经做错了一次了,你难道也要在做错一次吗?”姝挽站起身,坚定的目光投向了柳氏。
柳氏也看着姝挽,没有说话,嘴微微张着,好似要说些什么,最后道,“挽挽,这不止是任舒的命,这也会是你的命啊!”
“姨娘,我不会让这个成为我的命,也不会让他成为任舒的命。”
姝挽反驳道。
“你变了……挽挽 ”柳氏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氛围变的凝重了下来。
姝挽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画中场景又或者是……次次见到他,让她产生了错觉,她似乎可以靠近他。
“姨娘,人非死物,皆要有其所想,我不是变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姝挽面色沉着冷静,眼眸幽深如深潭,让人望不见底,她把手放在了垂下来的柳枝上,“这柳树都有生机的很,我们又怎能低于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