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早早就摆在厨房的圆桌上，太阳初升，曙光依旧如往日美好。
早饭后，走廊第一个房间的窗帘仍拉着，有个小小的人影来回几趟，在门外站了很久。
门外那人走了，不过一会儿，又一人推门进来。
申燃一身日常的穿着，拉开窗帘，来到折叠床尾白雪的面前。
刺目的光芒短暂，被隔开的那一瞬，一幅画呈现在她眼前。
长发女人和女孩携手，蓝天、白云、青草地，鸟语、花香、嬉笑相伴，随着这幅画被拿近，时间一步步回到从前。
偶然的工作机会让白雪不足半月就补齐了手术费，却依然不能改写梦知早就错过最佳手术时期的事实。
腭咽闭合不全导致发音不清，“妈妈……我可以叫你‘妈妈’吗？”这是梦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白雪：“等伤口拆完线，结痂掉了，每天坚持涂祛疤膏，疤痕就会淡了。”
梦知：“我也会像妈妈一样漂亮吗？”
白雪：“你会比妈妈还漂亮。”
梦知：“真的吗？”
白雪：“真的。”
弹指之间，一季又一季轮完。
申燃从衣柜里拿出她的白色帽衫，“再过半个小时，梦知的收养人就到了。现在她正在宿舍收拾东西，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隔壁的笑声追赶倒数计时，一声声近到了耳边。
白雪拿走他手上的帽衫，把画放在写字台，快步走出曙光。汽车解锁，她没停，边走边穿上帽衫，疾步走上山。
申燃看着她的背影笑，锁上车，跟着她来到31路公交总站。
白雪上车刷卡，和司机师傅打了招呼，来到窗边的座位坐下。
“哎！刷卡啊！”司机师傅拦人。
白雪看向前门，申燃正站在刷卡机旁看着她。
“我就一张卡。”她说。
司机师傅听到声音往后看，“小雪，你们一起的啊。算了，上来吧。”
申燃不客气，留意着头顶，来到白雪后面的位置坐下。
白雪却去了前门，从包里掏出零钱，投进投币箱。
十几分钟的等待，乘客不过几位。
公交车发车，开下山后，沿着运河旁的公路行驶。公交车报站，平稳地停靠在车站。
申燃注意后方车辆，拉着白雪在后门下车。
白雪来不及刷卡，被他拉到公交车后方，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过去，白雪站在中医馆外，“两个疗程的药终于吃完了，我不可能再去。”
申燃耐心劝她：“坚持调理才有效果。”
白雪固执己见，“我说了我没事。”
她就要转身离开时，院子里一个女人喊了一声，让她没了回旋的余地。
“你们不是开车过来的？”花纯走过来，“我还怕你们不来了。快进来吧，爷爷那差不多忙完了。”
白雪从诊室出来时，严闯也站在楼道。
花纯第一个走上来，“走吧，严闯订好饭馆了。”
白雪：“不了，我该回去了。”
花纯挽上她的手臂，“药还要煎一会儿，正好吃完饭你们带回去。”
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白雪只好答应了。
四人坐上严闯的车，车子开出中医馆，很快驶进一家饭馆。
处处假山流水，玻璃墙壁和屋顶围绕，好似饭馆开在了植物园。
四人走过小径，趟过水汽，来到一个以藤蔓围成的包间。
饭菜陆续上齐，花纯极力向白雪推荐，“这主打有机蔬菜，爷爷吃了都说好，我们经常过来。就是味道有些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
白雪：“我都可以。”
左手边放下一杯白开水，白雪仿佛没看见。
花纯：“喝吧，卫生间就在那边，你想去我陪你。”
白雪只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就说干嘛不给嫂子倒茶！”严闯咋咋呼呼，“恭喜你们啊！求人得人！”
另外三人齐齐看他，令他一阵懵，“怎么了？你们不是也在备孕吗？”
花纯对他不耐烦，“白雪，你别理他。”
严闯做无辜状，“我怎么了？”
环境雅致，菜肴清淡，四人偶有几句交谈，这顿午饭已经快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