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一些踌躇。
这一刻,短暂的犹豫被他掩饰的很好。冬璃几乎察觉不到云寒袖中的手不自然的动作,那关节分明掌上略带茧的手,随着他的一颗心不自然地颤动。
“好。”
许是不愿看到她失望,片刻犹豫后,他还是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认真。小徒弟的手是那样小,他从未握过比这更加柔软的东西。
云寒生怕使出掌力弄伤了她,他竭尽克制着,使出他最轻柔的力。
二人走过最美味的摊位,冬璃尝过最繁多的小吃。她饱腹感十足,甚至感到自己的胃已经开始抗议,再也吃不下更多的东西。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只要是冬璃想要吃的,就算一掷千金,云寒都答应替她结算。
然而此刻,云寒心里不断地琢磨冬璃先前的话。
还是不死心,向身边冬璃问道:“一开始...是你在唤我爹吗,还是我听错了。”
“是呀,”冬璃回答,“我觉得今天生日真幸福 ! 我可爱死你啦,师父。”
云寒一脸茫然,表情顿时显露出一点不知所措,他想与冬璃解释什么。
转念心想,不对,该解释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吗?
“你为什么,要叫我爹呢 ?”他问冬璃道。
“啊 ? ” 冬璃歉意地摸了摸头,“我觉得好玩,就这么叫了。谁叫师父你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看也不看我。”随后她又任性地说。
“以后不许这么叫了。”云寒告诉小徒弟。
师父的话像晚风一样柔和。冬璃感受到身边他的气息,若隐若现的梨花的香味,叫她心醉神迷。
“他还不至于年长到当她的爹,”云寒心想。
她这样,叫他以后如何面对冬洛羽大侠。
她镇定地答应一声。
“知道啦,义父大人!”
云寒不知道冬璃内心正沸腾,沉浸在一片欢呼雀跃中。
冬璃从云寒口中确信了,自己不是师父生女这件事。她之前的顾虑全都烟消云散,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二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走,走累了停下来,云寒问冬璃有没有中意的美食玩物。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一整条街的美食,都买下来 !”
“可惜我就只有一个胃。我的胃这么小。”
冬璃摸了下圆滚滚的肚皮,这肚子很不争气地被她吃撑,装不下再多的小吃。她打了一个饱嗝,手撑在一个贩车前歇了歇。
云寒在她身旁笑而不语,看着小徒弟脚步趔趄连的模样,有她年幼的纯真、可爱,他想天公作福,永远把时间留在这一刻。
夜空中一颗流星忽而闪过,街边人都驻足抬起头,观赏璀璨夜空之中流星。
刹那莹星,美不胜收。
行星尾部留下细碎的光芒还停留在夜空中闪烁,像亘久不变的梦境幻象。
只有这两个人无暇观赏,流星划过,却不及对方瞳孔中映现的一抹微笑夺目。
他们眼中竟都是彼此。
那一晚,冬璃回到寝房,灵感大发。在寻常秘籍的空白页上画出了一道剑式,剑谱稍加改动,竟威力大增,她拿出枕边的栖雾银剑端详良久,笃定地说:“妙,真是绝妙的一章。”
冬璃觉得自己是个奇思妙想的人,安睡中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那颗被她遗落的星辰。
画面定格,行人们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下,天底下只剩下了她和他。
星光闪耀的那一瞬间,她在想什么呢,他又在想什么呢 ?
... ...
今夜,流星划过,谁的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