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业中心，萧凌带着她直杀各大品牌店。
萧凌买东西不是那种“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其他的给我全包起来”的狂放风格，而是“这个不，拿个三件五件”的这个风格，不把门店库存掏空誓不罢休。
她买得很开心，却导致晚来一步的黎苏苏一直在听柜姐说：“不好意思，这件现在店里没有了呢，我现在给您登记一下，之后通知您好吗？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送到您家。”
黎苏苏十分憋屈。
她就是想花钱疏解一下最近的压力，结果看上啥啥没有，碰了一鼻子灰。
赵春桃劝她：“苏苏，我们再看看其他店吧。”
黎苏苏叹了口气，带着她走了出去。
赵春桃看她一直带些忧愁，问道：“苏苏，你是不是因为常明和碧柳的事情烦心啊？”
常明不知被谁抓去戏弄了一顿，他的身上全是尖锐物体扎出的小洞，虽然不致命，却十分痛苦，现在都还在家里养伤。刘垂柳则是被人告了。对方不接受她家里提出的和解，她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所以她天天焦头烂额，总是给黎苏苏打电话求她帮忙。黎苏苏烦不胜烦，最后拉黑了她。
黎苏苏又叹了口气，她看着天真的春桃想着，春桃哪里会了解她的烦恼，她担心的是男主澹台烬会杀了她、杀了叶家和黎家所有人。
前段时间她私下找了私人侦探跟踪澹台烬，但他们都告诉黎苏苏，澹台烬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
黎苏苏急得上火，也只能让他们继续盯着。
叶老夫人觉得她状态不对，以为她是因为这几个月接连发生的事情而不开心，便常常叫赵春桃她们几个人来陪黎苏苏。今天也是如此。
黎苏苏带着赵春桃走进了一家主营珍珠的珠宝店，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试珍珠耳环的叶冰裳和萧凌。
三个月不见，叶冰裳似乎更美了。
她刚刚戴好一对设计简单的珍珠耳环。大约8大的莹润白珠点缀在她的耳畔，让她看起来更加端庄优雅、温婉知性。
“太好看了！”萧凌高兴地说着，“再试试这对。”
叶冰裳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她将那对单珠取了下来，换上萧凌挑出来的那对。
这一对耳环是一颗11.8的澳白加几片钻石四叶草组合而成，钻石叶子在上，圆滚滚的珍珠在下，存在感会比上一个更强一些，但不会太过突兀，依旧温婉美丽。
“这是我们的FrtnLavs系列，四叶草象征着幸运，这个系列的寓意就是带来幸运。”柜姐又贴心地将其他几件商品取了出来，“请看，同系列还有项链、戒指和胸针。”
见萧凌还想让自己试，叶冰裳摇摇头说：“小凌，你给我挑的耳环都很好看，其他的我不想试了。”
萧凌知道她是不想自己花太多钱，只好说：“好吧。”
春桃见了，低声说道：“萧家九小姐和叶冰裳的感情还是这么好。”这个牌子的珍珠都很贵，萧凌给叶冰裳挑的那些应该就十几万了。
见到这一幕，黎苏苏却想起了萧凌和她的那些往事。
讨厌她的人很多，这个萧家九小姐在这份名单里绝对算上“名列前茅”。
九小姐受宠，脾气也不怎么好，天生就和她看不对眼。黎苏苏之前喜欢萧凛，为了萧凛她还特意讨好九小姐。可是九小姐早早看透了她的想法，对她不屑一顾，还让黎苏苏吃瘪了好几次。
那时候这个九小姐就特别喜欢叶冰裳了。
七年前那个宴会开始的时候，九小姐知道萧凛会跟叶冰裳告白，遇到黎苏苏后还特意羞辱了黎苏苏一顿。黎苏苏气哭了，转身就去找了叶冰裳，谁知道真让她看到了萧凌告白的信息。这疑是压垮黎苏苏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这里，她脸色阴晴不定，而赵春桃的心颤抖了起来：“苏苏，你还好吗？”
黎苏苏回过神，说道：“没事，我们选东西吧。”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萧凌总不至于现在还跟她找事。
赵春桃说：“好。”她带了几分疑惑，三小姐竟然这么平和？
黎苏苏走向离得近的一个柜台，赵春桃也不再多想，紧紧地跟了上去。
萧凌听到有人在跟柜姐说话，便下意识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觉得那两人有些眼熟。
“叶夕雾？”
萧凌笑了笑。
黎苏苏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她抬起头，看到是萧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而她身后的叶冰裳微微蹙着眉，像是很担心的样子。
赵春桃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人家叫了她，黎苏苏也不可能不理别人，更何况这是萧家的九小姐，万一她去告状，最后难为了还是爸爸和奶奶。
黎苏苏不卑不亢地回应了一声：“九小姐。”
萧凌托着腮打量了她几眼后，缓慢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七年不见，叶夕雾你倒是变化不小啊。”
黎苏苏知道萧凌是在讽刺自己，她平复一下呼吸，说道：“九小姐变化也不小。”
萧凌嗤笑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被叶冰裳拉住了手臂。
叶冰裳低声跟她说：“不要跟她吵了，店里的人都在看热闹。”
萧凌这才想起自己跟六哥保证了不闯祸，于是她耸了耸肩，说好吧。
她鸣金收兵，黎苏苏自然不会再战。店里恢复了平静，柜姐又自然地介绍起了产品。
等萧凌和叶冰裳结帐离开，赵春桃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被黎苏苏这么一打岔，两人都不想再逛了。
萧凌打电话通知司机来接他们，两人楼下找了个临街的咖啡厅，点了咖啡等待着。
回忆起刚刚见到的黎苏苏，萧凌说道：“叶夕雾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没脑子了。”
要是以前，叶夕雾早就闹起来了。
虽然她怕萧凌，但她更怕在叶冰裳面前没面子。
叶冰裳抿唇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愿她长大了吧。”
萧凌想起黎苏苏刚刚落在叶冰裳身上的眼神，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最多就是从明着坏变成焉坏了。”
叶冰裳愣了愣。
萧凌看她不相信自己，说道：“我以前就觉得她其实不是真心喜欢我六哥。她只是喜欢别人都捧着她，尤其是男生捧着她。”萧凌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叶冰裳疑惑。
萧凌放下了咖啡杯，叹了口气说道：“我六哥长得帅，身份又在那儿摆着。他对谁都好，但唯独不喜欢叶夕雾这种性格，而且还非常明显地表现了不喜欢她，所以，叶夕雾才会对我六哥死缠烂打。她可能对我六哥有点喜欢吧，但是她心里更多的是不服气，不服气这么好的男人居然不喜欢她。”
“我之前认识就一个类似这样的男生。他看不上自己觉得不行的女生对他的喜欢，但是如果一个女生漂亮、背景好、成绩或者事业好，又对他感，那么他就会对人家死缠难打，毫边界感地追求这个女生，什么送礼啊、摆蜡烛啊、楼下弹琴啊，从来不考虑那个女生的感受。而且，他还嫉妒其他追求这个女生的男生，包括人家的正牌男朋友，长得帅、比他有钱、成绩好都会被他恶意揣测。”
“在他心里，只有自己最帅、最牛逼、出身背景好啥的。而且很神奇的是，和他关系好的、或者以前跟他交往的人都会自然而然会捧着他，而且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如他，‘他能跟他们做朋友简直是天大的恩赐’这种。”萧凌想了想，说：“我朋友说他PUA了别人，还说他是那个什么……”
“NPD？”叶冰裳说道。
萧凌点头：“对，NPD。我之所以觉得叶夕雾没那么真心喜欢我六哥，是因为叶夕雾追我哥的那些方法跟这个男生没什么区别，也是一样疯狂、没有边界感、自恋、自以为是，从来不会尊重我六哥的想法。而且，那个男生追到了人以后，如果对方法提供长期的价值，他又会转向其他人。说不定叶夕雾不追我哥了，就是有了新的目标了。”
“还有，叶夕雾不也是老觉得自己最特别、最完美、最真诚，她身边那些人评价别的女生不如她的时候她就是最高兴的，每次要是有谁提到她不如你好看，她那个表情……”
萧凌模仿了一下，五官扭曲得逗笑了叶冰裳。
“哪有……”叶冰裳止不住地笑道。
萧凌摸出手机：“等等，我给你找，最近有个很火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就有好多这样的表情。”很快，她翻到一个合集放给叶冰裳看。
“你看，女主上一秒死了爹、死了全家，结果穿越回五百年前，听到男二说了女二名字就开始关心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二了。”萧凌摇了摇头，“哇，她上一秒死了全家啊。”
“还有这里，你看。”萧凌拖动进度条，“女二和她都同时受伤，男主男二男三都喜欢女二，所以都去救女二，她得知后的表情是瘪嘴加翻白眼。”
萧凌正说着，视频解说就说到：“……女主现在就是一整个雌竞失败的表情……”
叶冰裳问萧凌：“雌竞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性之间的隐形竞争。”萧凌解释了一句。
叶冰裳明白了：“Faintrasxaptitin？”
萧凌道：“对。”
视频合集还在播放。
“……在得知了之前害女二生病的事情后，女主在饭桌上试探性地提起赔罪，她的家人偏心地说不用了，女二也走了过来说不过了，女主便放弃了。在这之后，她有一个OS，内容是‘男主和男二都喜欢她，女二这样一个大美人，脾气好心眼好，谁会不喜欢她。’，紧接着，她又露出了那个典型的雌竞失败表情——撇嘴＋摇头，就像在叹息自己没胜利一样。”
视频将那个表情放慢了几次，让叶冰裳和萧凌看得清清楚楚。
“试想一下，如果现在是一位真的神女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她一定会坚持要求道歉，承认自己的误，并且在看到祖母的偏心和大哥对女二的嫌弃后，提出‘女二是我们的家人，不可以这样做’。但这些行为女主都没有，她忘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和使命，陷入与女二的雌竞。”
“在后续的剧情中，女主漠视女二，并且因为一场剧本杀害怕女二，但是我们知道那场剧本杀里后来的女主同样杀了女二。女主怜惜灭了她全家的男主，却对只是一场剧本杀的女二表示出了恐惧，我真的法理解女主这样的行为。”
这时候接她们的车到了，萧凌关了手机，对叶冰裳说：“走吧。”
司机换了一辆库里南，副驾驶位上还有一个司机，停好车后他就下了车，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叶冰裳和萧凌上车后，萧凌将911的钥匙递给了那个新来的司机，又报了911的车位号。
萧凌嘱咐道：“哥，别开回家，开到我爸公司里去。”
她还真不打算把这辆车还给萧慎了，叶冰裳偷偷笑了笑。
车辆启动，萧凌又打开手机和叶冰裳看视频，继续吐槽：“是不是很像内敛版的叶夕雾。”
叶冰裳说道：“但是穿越后的女主没有主动针对过女二了。”
萧凌反驳：“可她的人设是神女啊，她没有针对女二，但是也没有真的关心或者帮过女二，每次提到女二不是雌竞，就是茶言茶语，这已经非常违和了。”
“好像是有点不合理。”叶冰裳又问道：“这部剧叫什么？”
“《凡人诛仙传。”
叶冰裳有些疑惑：“女主不是神女吗？”
萧凌道：“女主穿成了凡人嘛，而且这剧最有看头的还是女二黑化后杀男主的剧情，她搞事业比女主认真多了。”
“可惜是女二，只能一败涂地，还得靠自爆才能推动剧情。”
视频播放完毕了，萧凌关了手机，说：“不过女二人气很高，很多人给她写同人文、剪二创视频，我也想做。”
叶冰裳问：“你要剪视频？”萧凌是影视制作专业。
“不。”萧凌摇了摇头，“我想找女二这个演员拍个外传，还是这个角色。”
萧凌眉飞色舞地说：“让她真正以凡人之力诛灭所有的伪魔伪神。我都想好，名字就叫——”
“《一统六界。”
叶冰裳笑着点了点头：“霸气。”
萧凌大受鼓舞，当即开始给她爸爸打电话：“爸爸，我想拍电视剧，你帮我联系联系导演和制片人，噢还有编剧。”
“嗯嗯，女主我选好了……”
“钱？钱不是你打给我就好了吗？”萧凌很疑惑，“那要不然我让他们问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