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说，“真的假的呀，修复成彩照以后好漂亮。”
“黑白照就很好看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像素好糟糕，而且怎么只有一张啊。”
敛周容于是也去买了一份杂志，翻开，看到那篇报道——“如何利用照片修复技术还原民国时期火遍海内外的报纸照片”。
敛周容看见了阮娇的脸，他正在用手帕认真擦脸，鼻尖还带着一点儿煤灰。
于是敛周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却的记忆就一齐涌上心头，那一天他明明心情糟糕，却忽然发现他甚至还记得当时的海风，自三千里外吹拂而来，抚过阮娇微抿着的红唇。
他记得他当时对这个弟弟很坏。
他以为这只是游戏的np，为了治疗他内心的阴郁，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他多次进入全息舱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一次次重复那种痛苦而绝望的感受，期望有一天能够打破它。
他看着照片里的人，忽然问。
“你真的只是故事里的np吗？”
没有人回答他。
敛周容又说，“我是不是对你很坏？”
他想起阮娇靠在他肩头的温度和重量，像是着了魔一样地，一字一句地问，“你当时想吃糖，可我没有让你吃到，我当然对你不好……”
他在全息舱里待了很久，出来时看到了新的消息，是一份资金申请。
“您的心理问题在情景辅助治疗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好转，但数资料表明人类之所以会罹患心理类疾病是因为基因片段的影响，敛先生饱受基因病困扰，想必是不吝于给研究所的研究提供支持的，研究所致力于推行人类基因筛选计划，将低劣的、会给人带来困扰的基因从人类基因库彻底删除，使得我们的后代绝可能再患有任何基因疾病……”
敛周容手指滑动，正准备拨款时，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
是ai助手自动分析出具的风险评估预告。
——已为您分析了这项投资的风险预估——
捐赠风险——0.5（高）
原因：
根据检索，小沐查到该研究所与名为白房子的虚拟体验公司收到了公民大会的函件，考虑到公民大会只在特殊时期对研究所及公司进行开庭通知，该投资或许会摸黑敛氏集团名声……
有相当奇怪的网络信息表明，白房子公司使用的np并非全由人工智能扮演，而是使用了数量不低的人造人。
目前并不知晓该信息的真实度，但研究所被起诉，证明有相反论点的研究人员给出了相当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推翻研究所关于劣等基因应该被全部消除的论据，从而证明研究所的行为确实是在污染人类基因库，而非优化。
敛周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忽然急切地拨出电话。
“地址！把白房子总部的地址找出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阮娇这样的炮灰角色其实是由人造人扮演的，敛周容也想要找到他。
至于找到之后要做什么，那是找到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