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憐腦海中那根理智的絃快要斷了。他不想知道秦瀟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房間,乃至他的床上,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補眠,然後清醒地面對這操蛋的世界。葉憐從喉嚨裡湧出睡意朦朧的呻吟,伸手抱住秦瀟:“好睏......”
秦瀟摟緊了葉憐:“不想多跟我聊聊,憐憐?”
葉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表情仍是人畜無害的困倦,聲線也是恰到好處的軟糯:“明天再聊,我好累。”葉憐也不管秦瀟的反應,頭一歪,整個人就沉入了無夢的睡眠之中。
“憐憐?”秦瀟喚了幾聲,發現懷裡的小狐狸是真的睡著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好整以暇地欣賞起小狐狸的睡顏。
這是個波瀾起伏的一天。上午的時候,葉憐被秦瀟抓起來狠狠操了一頓,葉憐本想著埃草就完事了,孰料秦瀟卻在享受溫存的時候咬著他的耳朵,親暱地喚他憐憐。嚇得葉憐的尾巴毛都炸了起來。
葉憐下意識確認自己的易容異能有沒有解除,就聽見秦瀟笑著說:“異能沒有失效喔,我一開始就認出你了。”
狐狸是暗殺秦瀟失敗才逃出修羅城的,而秦瀟又是個睚眥必報的......葉憐的處境十分危險,秦瀟殺他比捏死蟲蟻還要輕鬆,他繃緊神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要殺我嗎?”
“殺你?”秦瀟臉上寫滿困惑,“我為什麼要殺你呢,憐憐。”彷彿他真的對一切一無所知。
“因為我想殺你,但我失敗了。”葉憐勾起笑,“認識你那麼久了,我瞭解你,你不會放過背叛者。”
“原來你是說那件事。”秦瀟終於想起葉憐說的是什麼,眼睛笑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狀,透著一股冰冷。他撫上葉憐汗濕的臉頰,“既然知道我不會放過背叛者,為什麼還是做了?”
秦瀟看起來沒有很生氣,葉憐覺得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只要編個精巧的謊言,應該能讓秦瀟放棄殺他的念頭。秦瀟解除偽裝,露出原本的模樣,白色的狐耳委屈地抖了抖,聲音染上顫抖的哭腔:“事到如今,無論我說什麼都是辯解,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真實的想法。”
“那天,我本來是想跟你同歸於盡的。”葉憐抬起眸子,眼裡含著淚,“你強暴了我,又逼我背著沈煉跟你偷情,我應該要對你恨之入骨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愛上了你,這讓我好痛苦,我背叛了我最愛的丈夫,我沒辦法,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說到最後,葉憐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一抽一噎,像隻被飼主拋棄的流浪貓,十分惹人憐惜。
葉憐在心裡喊了幾聲系統001,卻都沒有得到回應,立刻就知道那貨把他給拉黑了,真是絕世好系統。男人的手掌撫上葉憐的臉頰,葉憐睜開眼睛,秦瀟的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淚水。秦瀟的眉眼間繪出溫柔,彷彿信了葉憐的說詞:“沒有下次了,憐憐。”
“憐憐乖,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秦瀟揉了揉狐狸的小腦袋瓜,寵溺一笑,聲音無比溫柔,吐出的話語卻無比殘酷,“但是,敢再背叛我,我就挑斷你的腳筋,讓你哪都去不了,明白嗎?”
葉憐抽泣了下,點點頭,鑒於秦瀟真的幹過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他有理由相信這世界的瘋批同樣做得出來,但值得慶幸的是,他暫時不用擔心他會有性命危險,唯一要煩惱的是該如何應付這個神經質的瘋批。
翌日起床的時候,秦瀟已經不見蹤跡。葉憐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換上服裝,新的一天,新的難過。葉憐在去找沈煉報到的時候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既然秦瀟都能認出他,那沈煉沒道理認不出他的身份。
假設沈煉在知道他是葉憐的前提下,依然把他借給了秦瀟洩慾......葉憐覺得他不能再深思下去,不然情況會變得很糟糕,甚至難以理解。葉憐來到沈煉的辦公室,今天秦瀟不在,辦公室很安靜,只有空調的鳴響,還有沈煉批閱文件的沙沙聲。
葉憐決定兵行險招,索性與沈煉攤牌。他站在沈煉的辦公桌前,低著頭,委屈地繳著衣襬:“沈先生......您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