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生没有对莫里斯抱有太大希望,哪怕对方拒绝都不会例外。
他们并肩离去,影子渐渐拉长交叠在一起。
莫里斯仓惶的站在原地,思绪不知道散落于何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碾磨,捅得他胸膛剧痛欲裂。
他想要说声对不起。
好像自己也只配说这一句话。
莫里斯浑身仿佛被冰霜冻僵了,什么话、什么多余动作都做不出来。
许久,银发上将木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水意。
他缓缓阖上了眼眸。
莫里斯狼狈而绝望的站在那里,孑然一身,神魂仓惶。
离开公爵府后,安格·雪尔曼戏谑地贴近小雄虫的耳垂,舔了舔。
“小混蛋,利用完我以后,你准备怎么报答?”
楚辞生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再不送我回去,西蒙估计会把皇室卫军排出来了。”
“那有什么?”星盗咧开笑容,他望向楚辞生冷淡的乌眸,暧昧地低语,“星盗狗急跳墙做出什么糟糕事来都是很合理的,而且——我可是雄虫。”
因为是星盗,所以安格·雪尔曼做出恶劣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也因为他是雄虫,所以哪怕星盗潜入皇宫绑架走了皇后,也不会有虫子质疑皇后的“不贞”。
楚辞生睫毛垂下,半晌才淡淡道。
“低头。”
安格·雪尔曼乖乖低下头,分明是从最肮脏的烂泥里爬出来的凶兽,面对小雄虫时,却比大狗还要乖顺。
楚辞生攥紧了安格的黑色发丝,狠狠吻了上去。
这是与小雄虫漂亮柔弱外表格外不符的凶狠,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撕咬。
他需要发泄——
哪怕小雄虫告诉自己要彻彻底底放下,可是当再见到莫里斯时,楚辞生才发现那种怨恨、悲怆一直隐含在心底,从未离去,也处宣泄。
楚辞生怨恨的不是莫里斯轻而易举将他送进皇宫。
他怨恨的是,莫里斯亲手毁掉了他自以为亲情,或者说……爱情。
而这些小雄虫曾经引以为豪的感情,变成了印刻在他心上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
如果今天莫里斯态度再冷淡一点,楚辞生反而不会有那么大的恨意,可是、可是——
哈,你装得那么失魂落魄,有必要吗?
他恨莫里斯一边说在意自己,一边又轻而易举放弃了自己。
陷入魔怔的小雄虫突然睁圆了乌眸,他被抱了个满怀。
“乖。”
“别委屈了。”
安格·雪尔曼唇边还带着抹刚被咬出来的鲜红,他笑眯眯将小雄虫揽在怀里,温柔而笨拙地轻抚乌发美人的脊背。
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委屈的猫猫。
安格·雪尔曼的信息素很奇怪。
雄虫应该本能排斥同性信息素的,但是星盗的信息素让楚辞生很熟悉,那是种植物的淡香,当中还参杂着薄荷和如琥珀冷感味道。
“是橙花吗?”
小雄虫闷闷的转移话题。
安格痞里痞气地笑起来,这让他妖异冷冽面容看上去性感极了,黑发星盗压低了嗓音,缓慢而轻佻。
“我头一次进皇宫时,心里只想着一窥皇后芳泽,哪有心思去欣赏传闻中皇室独有的橙花是什么模样?”
然后他就被生出羞恼的小雄虫拧了拧手臂,然后小雄虫茫然发现——
好硬,掐不动。
安格·雪尔曼终于没忍住,放肆大笑出声。
不过他没有再逗弄已经气得耳尖都红了的小雄虫,星盗嗓音懒洋洋地解释道:“不是橙花那种高级玩意儿。”
“那是我出生星球一种独有的花,叫鸢枝。”
然后安格话音一顿。
他将小雄虫偷出来很久了,再不送回去估计真的要被皇宫里的侍从发现了。
安格做事向来不管后果,只凭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可是如今,哪怕他再是依依不舍,却要考虑这件事对于阿生的影响。
安格·雪尔曼不忍心外界有一丝风言风语,弄脏了他的小皇后。
反正……
阿生快离婚了。
“走吧,”星盗冲小雄虫眨眼,“我送你回去。”
楚辞生却没有立即答应。
阴雨依旧蜿蜒。
雨夜中,帝国尊贵的皇后与臭名昭著的星盗在阴影里的相拥,他们交织的影子亲昵交叠。
“我不想回去。”楚辞生浓密的鸦羽沾上了点雨水,然后在睫羽扑朔中被抖落。
黑夜很适合欲望疯长。
回去以后,他依旧只能是妻族雌虫眼里,永远温柔乖巧的那种雄虫。
可是今天楚辞生不想再当那种雄虫了。
至少现在他不想伪装了。
很累……
引诱霍玆,安抚西蒙,周旋在皇室父子里让小雄虫心力交瘁。
星盗不一样。
安格·雪尔曼见过了他所有的机关算尽、黑暗与冷漠。
“帝国正规酒店都需要身份认证,”楚辞生突然弯出点清浅的笑意来,缱绻道“可是我现在就想操你了。”
安格·雪尔曼搂住他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
“我们去黑旅馆,那种便宜的、隐秘的小酒店。”
“我的小疯子,你平时也是这样勾引雌虫的吗?”安格·雪尔曼嗓音性感而危险,很显然,他被勾引了。
“你不要后悔。”
安格·雪尔曼望着阴影里显出点鬼魅艳丽的小雄虫,呼吸不稳,一把火从心里撩起,然后熊熊燃烧。
“到时候可别哭着说不要。”
星盗眯起了墨色的眸子,他舔了舔唇边因为咬痕而渗出的鲜血。
明明特别不甘心,好不容易决定放手送你回皇宫,怎么自己却像只呆兔子似的撞上来了呢?
那么到时候被弄哭了,那也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