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姝偏过脸安静的贴在窗上，看着路面卷起飘落的树叶和花瓣，以及路旁形形色色的行人。
禇清焰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重，不动声色道：“什么药？”
应怜姝嗓音平淡波，“帕罗西汀，阿立哌唑或者利培酮？”
“听上去像是疯子才会吃的药。”
应怜姝转头看向他，眯了眯眼睛，“我听见你在卫生间说话了，一个人。”
沉默片刻后，禇清焰意识到虽然收音设备关掉了，但是摄像机依旧在直播，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失态。
车内安静片刻后，正在开车的黑发男生重新打开了收音设备，毫阴霾地笑起来，“姐姐，你是听了吧，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应怜姝没有再说话，淡漠精致的侧颜好看得要命。
又一个小疯子，应怜姝想。
画面里两人容貌都绝佳，不笑时铺面而来的便是气势上的压迫感，除此之外，他们隐隐约约中似乎还透着点相似。
这样的相似在这档综艺里，很容易便被观众认为是“p感”。
【等等，怎么都叫上姐姐了，我们过了啥，他俩不是只说了几句话吗？】
【操，莫名有点甜啊啊啊我不对劲。】
【我是来骂人的，不是来看他们谈黏糊糊恋爱的，可是他叫大美女姐姐，我好像可以磕下去！】
【你们恋爱脑都有病吧，应怜姝配喜欢吗，现在还有脸在综艺捞钱真恶心。】
在宋鹤归抽到“专属召唤者”体验卡的这些天里，楚辞生一直都留在他身边。
宋鹤归未曾将卡牌收回系统空间，因此楚辞生的状态都是“不可召唤”的灰色，宋鹤归绝对不会给其他人一点可乘之机。
“在看这个，好看吗？”
在私人别墅里，向来以冷情禁欲出名的影帝唇角忍不住上扬，弯出的小小弧度仿佛盛了蜜。
宋鹤归不常笑，脸上总是有着股出离的漠然，可如今平素清冷胜霜雪的眉眼竟有种近乎融雪的美感，带着慑人的魅力。
只可惜，能欣赏到这一幕的只有个木头。
“嗯。”
黑发青年手里是宋鹤归怕他聊塞的平板，4K画质的屏幕上赫然是最近最火爆的恋爱综艺《请和我恋爱吧。
此时镜头刚从留在别墅的四人组转到买菜组这边，镜头前一男一女同样的好看，忽略掉如潮水的不友好弹幕，宋鹤归脸上笑意未停，“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楚辞生带着疑惑抬头，不知道召唤者到底问的是什么。
宋鹤归放低了声音，温温柔柔拨弄了黑发青年的碎发，继续道：“她的脸很适合那个角色。”
“不过挺遗憾的，据说应怜姝只是表面看上去不，精神上早已经崩溃了。”
楚辞生想了想，觉得作为卡牌自己应该给召唤者解决苦恼，青年认真地说：“系统里有治疗疾病的药物。”
“什么？”宋鹤归微怔。
“在整个系统里，我是张最没用的低级卡牌，在我之上有很厉害的卡牌和药物。”黑发青年负责地继续讲解，“如果您能得到那些治疗卡牌或者交换到药物，那什么疾病都能治愈。”
应怜姝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宋鹤归也仅仅随口一提找的话题罢了，没想到楚辞生会有这样回答。
一直苦恼的选角问题似乎有了新的方向，但宋鹤归却没有半点高兴。
男人眸色沉了沉，胸膛生出酸涩的情绪，他抬起手克制地圈住黑发青年，喃喃道：“不是的，你不是什么没用的卡牌。”
被抱住的青年茫然措。
“你是独一二珍宝。”
宋鹤归的话很轻，却温柔又坚定，胜过了世间数关于情爱的豪言壮语。
黑发青年歪了歪头，露出被设定好的完美微笑，温驯地回复着，“谢谢您，先生。”
面对这样的标准感谢，宋鹤归突然心口一窒，闷闷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方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男人意识到，他喜欢的青年并非是个真正的拥有思想和自由的“人类”，他只是一张造物卡牌。
楚辞生的表现也并非认为自己是独一二的，阿生只是在讨好现在的召唤者，和某宝上没有感情的“亲亲”称呼别一二，仅此而已。
男人幽黑的瞳孔暗了暗，温情逐渐被晦暗替代。
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在楚辞生面前，宋鹤归又恢复了平日里温雅从容的状态。
在楚辞生的提醒下，宋鹤归久违地打开了系统页面，打算查看有哪些医疗途径。
男人唇畔带着点不自知温情的弧度缓缓僵硬了。
原本在宋鹤归使用过的专属卡牌体验卡空一物的后面，开始多了一行小小的数字，那是正在一分一秒滚动的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的时间，是今晚九点。
“怎么了？”他心爱的青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
宋鹤归曾被媒体赞美过清冷似碎玉的嗓音此时哑得可怕。
影帝瘦削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不是第一次放楚辞生回到系统空间，可如今心情截然不同。
自己根本不愿意放手！
再想到青年刚被自己召唤时，那明显就欢愉过头的涣散又胆怯眼神以及身体上淫乱的痕迹，宋鹤归忍不住心脏骤冷。
不想放手。
不甘心。
他一点点都不想放阿生去见其他召唤者——！！！
他只想这个人，或者说这张卡牌，永远永远只属于自己。
此刻，从来都不懂情情爱，寡欲淡漠的影帝内心欲望在疯狂翻涌，如同巨浪般裹挟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
九点。
“好久不见，你应该不喜欢烟味吧。”
禇清焰碾碎了地上的烟，冰凉的手指抚上青年的脸庞，他仿佛坏掉了一般，漂亮的面容上毫阴霾的笑容越扩越大。
“阿生哥哥，这些天你去给谁当宠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