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笙把放在把杆上的腿放下来,又活动了腰部,觉得一切差不多了,示意秦佑念可以先来一遍。
这个曲子都是两人比较熟悉的的,只是需要扒一扒细节,秦佑念把屏幕上的循环播放设置好,就点击了开始。
足尖鞋熟练地立起来,池时笙将身体的重心向上拔起,在镜子前面,一只穿着校服的小天鹅开始起舞。
一旁的秦佑念对照着自己的谱子开始熟练地按弦,凄美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细腻地揉弦让整个画面增添了凄美的破碎感。
一只身负重伤的天鹅歇在平静的湖中,在清辉月色的照拂下,她忧伤的抖动自己的翅膀,她明白自己受的伤让自己再难飞翔,可是来自生命的呼唤让她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向天空伸出翅膀。
在一次又一次与死亡的搏斗中,她立起足尖尝试飞离湖面,终于,在一次卯足力气的尝试后她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旋转着翅膀想要回到天空的怀抱。
可是下一刻,自己却丧失全部力气精疲力竭倒地在湖中,一阵电流席卷全身,她终于在战栗中缓缓合上了双眼。
凄美,又奈。
秦佑念被她的舞蹈狠狠震撼住了。
她能看出来,眼前起舞的池时笙与这支舞蹈产生了灵魂上的共鸣,在结束舞蹈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池时笙眼角的一滴晶莹。
最后一个音符尘埃落定,池时笙才有一种大梦初醒的觉。
她跳的好像不是一只天鹅,更像是一直在苦难中拼命挣扎的自己。
一切的努力,都是她对生的渴望,都是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想要得到更好生活的铺垫。
大致能跳完这首曲子,池时笙累得一下子瘫在地上,后背已经有明显的湿润汇聚成汗水淌下来,她的校服上衣已经被浸了半湿。
秦佑念也拉得手腕发酸,她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池时笙,真是觉得他们两个的节目可以算得上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了。
“时笙,我原来就觉得你好谦虚,没想到你竟然芭蕾跳这么好!”
平常那么沉默的同学,到关键时候总是能给人惊喜,秦佑念真觉得自己在学校这些人里捡到个宝儿。
池时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脸上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发丝,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她用手抹了一把汗。
芭蕾的动作需要很大的延展性,立足尖又需要很强的力量和控制力,一般的难度动作她还吃得消,就是多练几遍自己的体力就明显跟不上了。
两个人歇了三五分钟,又觉得趁热打铁再来一遍,这次两个人各自抠细节,练习的观赏性也一遍比一遍强。
两个人练得很认真,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她们才发觉该到时间回家了。
秦佑念甩着手收拾自己的小提琴,池时笙则把足尖鞋规规矩矩地收拾好,刚刚把一切杂乱都归置好,门口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当当当。”
秦佑念正把小提琴装回琴盒里,池时笙又在更衣室换衣服,她听着敲门声越来越不耐烦,不禁吼了一声。
“等会儿啊!”
在更衣室听到敲门声的池时笙急急忙忙小跑出来开门,一开门,眼前就是同样全身是汗的许渡。
他随意的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栗色的头发已经微微有些湿了,连脖颈处都有一些明显的汗珠。
看起来恣意张扬。
他皱眉,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池时笙给他开门慢了,而是有人在里面凶他,他的目光掠过池时笙的头顶,向舞蹈教室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收拾小提琴的秦佑念自知道门外是许渡后,就开始慌张地背过身去了。
她皱眉,满脸都是欲哭泪。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傻,早知道外面敲门的是许渡,就是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吼他啊……
许渡向里面瞄了一眼,见到是秦佑念在里面后,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好吧,既然是小废物的朋友,那他也就不计较了。
背后那道阴恻恻的眼神终于移开,秦佑念劫后余生一般吐了口气。
池时笙抬头看着他,见他向自己身后看了看,又移开目光一脸平静地看向自己。
“怎么了?”
她有些疑惑。
“没事,现在回家吗?”
“嗯嗯嗯,稍等我一下,我回更衣室拿下衣服。”
“哎哎哎,时笙,我和你一起拿!”
见到池时笙回更衣室,秦佑念慌得一批,她可不要跟这个大魔头面对面,她还是跟着她的时笙安全一点。
然后在许渡幽深的注视下,秦佑念逃命一样跟在池时笙身后,那架势,仿佛身后有鬼跟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