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笙有许渡在身边,在睡梦里就放下了一切防备,就算许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向睡眠浅的池时笙这次也没醒过来。
看样子睡得很安心。
许渡奈地把她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自己那张床上。
感受到悬空的觉,池时笙不舒服地拧眉,等许渡把被子给她盖上的时候,她又闻着熟悉的薰衣草香深深睡去。
许渡双手撑在她脑袋边上,一双满是侵略性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甜美的睡颜,他甚至一度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野狼盯上一只小白兔一样。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呼吸喷洒在她柔软的脸上,痒痒的,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见她要醒,许渡赶紧换了姿势,像哄小孩儿一样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
感受到有人陪着自己,池时笙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着。
她的姿势可以看出来她很没有安全感,许渡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转身轻手轻脚地把椅子挪到床边,然后缓缓坐下。
他担心池时笙到半夜会发烧,那自己就坐在床边陪她吧,万一她晚上不舒服的时候还有个人能照顾她。
许渡把灯光关闭,只剩下一盏节能的小台灯摆在木桌上,他随手找了件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身后靠着身后的椅子浅浅闭上眼睛。
入秋的夜晚少了蝉鸣的喧闹,连台灯都懂事地洒下暖暖的光晕,照亮一室宁静。
半夜,池时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热,嗓子也肿胀的发疼,她咽了口唾沫,嗓子干的发疼,稍微呼吸一下就跟刀子拉过一样。
脑袋晕晕涨涨的,很疼又很晕,甚至还有点想吐,她想说话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只有手指轻轻动了动,这种感觉甚至让她误以为自己快到大限了,好像一彻底放松就醒不过来一样。
她极其不舒服地哼唧一声。
许渡本来就因为担心睡得浅,听到她这一声似有若的闷哼声时,他激灵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连坐着的椅子都发出一道刺耳的划地板声音。
池时笙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道缝,她似乎看到眼前有亮光,可是论自己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道焦急的少年声音响在耳边。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听清楚他的话,她这才感觉出自己是在真切的活着,她用嘶哑的嗓子小声道。
“水……”
听到她想喝水,许渡赶紧站起身来找桌子上的水杯,可是里面的水早就凉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在深秋的晚上,他只穿着一件短袖的校服就跑到楼下,在水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热水。
当他端着水杯回到阁楼时,池时笙已经挣扎着坐起来了。
“给你,喝水。”
许渡把水杯放进她手里,然后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能舒服点。
池时笙小口地抿了几口水,温热的水滋润了喉咙,那干热的灼烧感一下子消减不少,她的意识也清醒起来。
握着手中的水杯,池时笙有些懵地看着面前忙来忙去的许渡,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刚醒过来,她有点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梦还是现实。
许渡难道一直坐在这里陪她?
“许渡……”
听到她哑着嗓子叫自己,许渡伸手接过杯子,大手小心地贴上她的额头。
很明显,她发烧了。
“要去医院吗?”
池时笙盯着眼前少年焦急的脸,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情绪轰然倒塌,她没忍住眼圈一下子红了。
这不是梦……许渡因为她都没睡觉……
本来因为发烧就难受,现在又看到许渡照顾自己,敏感的心被填满,一瞬间又是感动又是自责,池时笙大眼睛里一下子掉出几颗泪珠。
许渡以为她是难受得哭,手忙脚乱地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
“不哭啊……难受我们就去医院。”
呜呜呜,好像妈妈在照顾她……
生病的人情绪很脆弱,许渡只觉得自己两只手都擦不过来她的眼泪了,噼里啪啦跟下雨一样。
天呐,他以后可不能惹池时笙生气,这要是哭了可咋哄啊。
也许是没什么好办法哄她开心了,许渡只好半开玩笑半威胁道:“别哭了啊,再哭我亲你了。”
池时笙几乎是瞬间就止住了眼泪,然后一脸警惕泪眼朦胧地看着许渡,那小模样就怕许渡下一秒亲上来一样。
许渡失笑,着急的脸上也一下子没了焦虑,真觉得面前这个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幸亏自己不是什么流氓,不然这话还用得着问她的意见?
池时笙抽噎一下,喝了水以后觉得身上的热度也消退了不少,她像是折腾够了,又躺下继续睡。
临睡前还不忘继续看了眼许渡,也不知道是担心他没地方睡觉还是担心他趁人之危,反正许渡是看着她一点点往被子里缩。
他叉着腰站在她床前,就像在家里看自己那只猫睡觉一样。
明明小废物和他那只猫是两个物种,怎么连睡觉都这么像呢。
闹腾过一阵,池时笙明显睡得安稳得多,许渡也换了姿势,改成趴在桌子上睡。
虽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渡一度以为自己没了胳膊,但是不可否认,池时笙这一夜睡的是极其安稳的。
这对许渡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早起闹铃响的时候,许渡是下意识就把闹钟关了,他动作关得比较快,池时笙没有被闹钟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