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彧低着头拉上裤子,理理衣服,把内裤重新搓洗干净挂起来,再回到原地跪着,一跪便是一夜。
时针终于指向六点,他缓缓抬起眼皮,露出满眼红血丝。他扶着沙发站起身,膝盖又痛又麻,缓了好一阵,才步履蹒跚地走进厨房,煮上一锅杂粮粥,再蒸一盘南瓜和紫薯。
煮粥的间隙,他洗好澡,换上干净的校服,顶着滴水的头发打开了霍肃的卧室门,远远地,他盯着床上的轮廓,心头发紧,抿着唇靠近。
大约是气到半夜才睡着,霍肃到现在还没醒,枕边伏着一只睡着的白猫,彼此互不打扰。
他将热粥轻轻放在床头,躬着身子,望着沉睡的霍肃,目光逐渐深邃。
白猫先敏锐地转醒,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霍彧呆呆看两秒,摆动尾巴扫过霍肃的脸,尾巴尖一遍又一遍扫过霍肃的鼻尖,直到把人闹醒,霍肃不耐地哼声,它便识趣地跳下床去,轻盈地溜走。
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首先冲进霍肃的鼻子,她猛地坐起来,用被子捂住胸口,看他一眼,再看看床头的热粥,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谁让你进来的。”
霍肃往后退,“你昨天晚饭都没吃,肯定饿了。”
她冷笑着端起碗,将一碗热饭砸在他脚边,霍彧没动,碗砸得稀碎,滚烫的热粥溅到脚踝,皮肤灼烫起来。
她命令道:“把裤子撩起来。”
霍彧照做,把宽松的校裤撩到膝盖以上,霍肃紧紧盯着他黑紫的膝盖,似乎很满意,拧着眉试探问,“跪了一晚上?”
“是。”
她还算满意,抬起脸暗笑:“那现在知道了吗?”
“姐姐误会了。我没和别人上床……”
她激动地探身,“一个月不回家,早恋,旷课,撒谎……你犯了这么多,你都不解释,唯独说你没和别人上床,霍彧,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霍彧放下裤管,忍着疼,表情平静得可怕,“我没有早恋,那个女生只是朋友。姐姐不准我早恋,我怎么敢。”
霍肃语气愈冷:“我养着你是要回报的,要是你恋爱结婚和我分了家,你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这个姐姐给了你多少恩情,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条白眼狼吗。”
他愣了愣,略微失望地低下头,顺着她,惯性地哄:“姐姐的担心很多余,我不会和别人恋爱,不会结婚,更不会和姐姐分家。”
“也是……”
霍肃掀开被子,顺手捞起自己的睡衣外袍,压在他湿漉漉的头上。霍彧怕她踩到瓷碗碎片,慌忙用手臂轻轻拢着她的腰让她后退些,乖乖低下头任她处置。霍肃嘴角含着笑,动作却很粗暴,狠命搓揉两下,缓缓道:
“除了我,谁还会要你……霍彧,你心肠坏,又没骨气,可能会有女人爱你的皮囊一时,但却不可能有一人真心喜欢你,组建家庭这样的责任你更是担不起。也只有我,因为你血管里留着妈妈的血,我们毕竟是亲人,我不舍得你一个人……
她凑得很近,霍彧耳边酥麻,感受着她从被窝里带来的温热空气,听着她轻柔的语言,他渴望想往她身上靠,又不得不乖一些,反而往后挪动半步。
她不满他的躲让,手上轻重不分,一通胡乱揉搓,将少年的额发搓得横七竖八,丝绸的袍子竟然把他的额角也搓红了。她瞪着他,眼眶渐红,忽地恶毒地哂笑:“但是你说,外面,谁还能接受一个害死自己妈妈的怪物?”
霍肃将袍子甩在他脸上,胸口阵阵起伏:“你该清楚我为你牺牲了多少!要不是我可怜你,你现在还能像个人样吗,你有什么资格离开我去过潇洒日子!”
“姐姐……”
提起母亲,霍肃便没有任何耐心,霍彧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害怕她再继续说下去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但终究,他更怕的是他自己。
霍彧不堪折磨,法忍耐,冲动地越了界,上前将她一把搂住,不管不顾紧紧抱住她,手臂死死扣着她的身体,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抚着她的腰背,安抚她的挣扎,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