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在对待珍宝一般，楚榆眼眶莫名发热，又想落泪了。
他在心中谴责自己总是这样矫情，口中低声道：“谢谢。”
刚说完，就感觉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顿了一下，周玄夜抬头和他目光相触，嘴唇微动，像是欲言又止。
不过十几秒，楚榆先移开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很小声地问道：
“周玄夜，你为什么对我好？”
“这就算好么？”男人在床头边抽出几张纸，细细擦去指间沾上的药水。
“算的。”比他一个人在角落里疼得要死，打了数个电话向别人求助却被挂断的好。
楚榆心里那颗小火苗又燃起，他像是砧板上没有死透的鱼，试图挣扎。
“你心里有没有我，哪怕一点点？”
一句话脱口而出，回应他的是两人轻微的呼吸和门外特有的医院喧嚣声。
“楚榆，纠结这种问题有意思么？”
周玄夜将喷雾瓶一并放入纸袋子里收拾好，嘴角挂着冷笑。
楚榆是真的天真，不会真以为自己没看出来他和陈停序之间的不对劲吧。
“我再说一遍，我们的关系仅限于玩玩，你跟过这么多人了，应该有经验了。”冰冷的声音从男人嘴里吐出。
“我只是帮你涂个药水，你就要爱上了，原来你的喜欢那么廉价啊。”
“要是现在帮你喷药水的换成姓陈的，你是不是也要往他面前送？”
周玄夜眸如寒潭，他一想到楚榆被陈停序背着时候头埋在对方肩窝处的样子，心口就泛起不舒服的情绪。
这股情绪从上午一直缠绕他到现在，此刻更是化作形的箭矢，锋利的刀，往楚榆心口扎。
特别是楚榆听到姓陈的时候，脸上明显的情绪变化，更是让他皱起了眉，气血上涌，一句“都说婊子情，我看你是遍地留情”还是被他抛出了口。
楚榆像是被他说懵了，神情怔愣茫然，之前和他在上床时总是漂亮灵动的脸彷佛被蒙了一层灰。
楚榆低下了头，疲惫地挥了挥手，轻轻地拉下卷着的裤脚，整个人尤其沉默，窝进了被子里，洁白的被子盖过头顶，挡住了他那灰扑扑的脸。
周玄夜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正准备上前拉下被子，却被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接完电话就急忙回来说了声告别。
留下楚榆一个人待着这病房里，窗外的晚霞落下，月亮爬上树梢。
楚榆在这片黑暗中看着这点月色。
幻想的泡沫被周玄夜几句难听的话刺破，楚榆昏沉的脑袋倒是清晰了不少，以往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什么不要脸的私生子，恶心的死变态，又或是勾引别人丈夫的狐狸精，他对这些骂声，早已麻木。
但是今夜，还是会有些难过。
周玄夜有句话说的对，他的爱确实廉价。
以前在家中的时候，他第一次吃到的蛋糕是楚然给的，那时候他便以为弟弟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后来上学时候，楚然看不惯他试卷得分高，把他试卷都撕碎了，他还傻兮兮地帮弟弟补习。
再后来，当他看清楚然的时候，被陈停序救了，他又觉得陈停序是最温柔良善的人。
他的感觉好像总是在出。
他也总是越界，他本来只想报复下弟弟，抢了弟弟喜欢的周玄夜。
而现在，楚榆发现，感情游戏里，他一直是个失败者，他管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