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药三分毒，这药是能随便吃的吗？”不能百分百确定是陈家的药，楚榆还不敢轻易告诉母亲，怕吓着她。
“没什么，也是一片心意。”母亲说话声音小了很多。
说完更是顿住，着急忙慌要赶楚榆走，不想再多交谈，像是怕说话。然而，楚榆还是听清楚了那两个字。
“心意？”楚榆攥着药盒的指尖都在发白，说话的声音发着抖:“谁给你的？”
母亲却还不以为意，闭上眼睛作势要睡觉。
楚榆找了个塑料袋，抓起几瓶药就往袋子里装，谁知，母亲倏地起身，一把夺了过去，抱在怀里当宝贝护着，嘴上催促:
“这、这你就别问了，太晚了，快去睡觉。”说完就关了灯，是坚决不想交谈的意思。
楚榆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这一幕，他后来不死心还在黑暗中问了几句，母亲回答得支支吾吾，顾左右言其他，最终楚榆也没问出来什么。
楚榆直觉这些事不对劲，母亲坦言，这些药她都吃了将近两年，没什么不良反应。
楚榆刚才趁机偷拿了一份，准备明天带去实验室检测，具体确认一下。
同时他提前预约了医院，明天一早说什么也要带母亲去检查身体。陈家的这些药片说难听点就像是隐形毒品，打着保健药的名义害人。
楚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一闭起来就是各种药片和检查报告上的那两行字。
心慌和害怕在心口蔓延，他从小就缺少父爱，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纽带，他不敢想象母亲出了事，只剩自己一人的情形，被边的孤独和痛苦包围，那样的话，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楚榆一夜没睡，早上起来黑眼圈明显，眼角更是泛着红血丝，他不顾母亲反抗，带着人去了趟医院。
各项大大小小的检查，一一做了个遍，楚榆陪在旁边，最后一项结束时到了中午。
下午去上班的时候，他也提不起情绪，脑海里乱成一片，心口像是横亘着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冬季的天台只有灰白两色，远处的车水马龙和高耸的大厦隐在少许雾气中，风在耳边呼啸，楚榆抽了几根烟，才平复下心情。
一方面是担心母亲的病情，另一方面是他太熟悉母亲昨晚的神情了。
眼神飘忽、手指动来动去捏着被角、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这和每次楚榆发现她和楚然来往，对方不愿承认的举止，一模一样。
他心底的那个猜测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魅，缠了他一整天。
是楚然吗？
要真是楚然，楚然害母亲的动机是什么？
或者怪了楚然，楚然也不知道那些药片有问题？
数个疑问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面前，这些都是效的思虑。
“小榆？”
楚榆在外面散了烟味，进门就听到主任叫自己。
“谢氏那边研究部门有台设备数据出了问题，谢煦今天不在那边，辛苦你去那跑一趟啊。”主任边递过来一份文件，边说道。
楚榆接过那份文件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两天都没怎么看见谢煦，两人这两天几乎断了联系。
他忙着各种事情，偶尔和谢煦发条消息，对方似乎也忙，回得慢，再加上谢煦几乎不在工位，神出鬼没的。
楚榆赶到谢氏研究部门，和工作人员一块调整了设备，结束时已到下班时间，楚榆又给谢煦打了两个电话，还是人接听。
直到他收拾好东西，走出集团大楼，谢煦的回拨电话才姗姗来迟。
“刚刚在忙。”很简短的解释，对方的声音和这冬日的北风一样的冷。
“你现在在哪？”楚榆一面打电话一面跟着前行的人流过了马路。
走进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份简餐就坐在那吃，微波炉加热过的饭菜飘起雾气，熏糊了他眼前的玻璃窗户。
楚榆抽了张纸巾仔细擦了擦，瞧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
“从所里才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谢煦明显心不在焉的。
这么巧，楚榆下午才从所里过来谢氏集团这边，谢煦后脚就去研究所了，两人好像少了那点缘分，总是岔开。
楚榆累了一天，想到这，难过的情绪回流，涌向心底，快要年底，外面街上的行人成双成对的，更衬得他一人孤零零的。
突然好想谢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