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歇一歇吧，等佘楚回来。”
佘楚刚出公司大门，给那个人设置的特殊铃声就响起来了，佘楚直接点开。
里面是那个人醉醺醺的声音，带着一点疲劳过后的沙哑，即使舌头在酒精的麻痹下不那么灵活了，但依旧是好听的紧。
“我下一个项目立项了，设备也很快给我运过来，等成功了，你就能看见……”
方明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弱蚊呐，但佘楚却越来越着急，“你现在在哪呢，到家了吗，现在别动给我发个位置，我这就去接你。”
对方听见他的话咯咯的笑出声，佘楚很少听见方明升笑，他是第一次听见方明升笑得如此不像他自己了，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佘楚的声音明显阴沉下去他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遍。
“你现在在哪，我送你回家。”
“你不知道……”对面的声音又开始小了起来，佘楚努力分辨着方明升之外的动静，他从嘈杂的背景音里听见了椅子挪动的声音、酒杯碰撞声，还有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带着一股酒精的气味。
从他们交谈的内容听起来像是方明升实验室的庆祝会。
“你好好歇着吧……今天不是还要加班吗……平常已经够累了……我是……成年人”方明升的声音时断时续的，能听的出来他在努力把自己的意思全部表达清楚，但酒精后劲已经晕的他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
“能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方明升的声音断了，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听起来是他把自己的手机掉到地下了。
一个年轻男人接了电话。
“喂，你好。”
对面的声音有些熟悉，他记得他在哪里听到过，在把大脑关于方明升的回忆搜刮过一遍后，佘楚总算在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他好像是方明升实验室里刚进来的研究生。
“你好，我是方明升的”佘楚说道这顿了顿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方明升的关系，朋友，同学？在方明升的熟人面前，这些关系都太过生分了。
“我记得您，是佘老师吧，我导在庆功宴上被人灌多了，等会隔壁隔壁实验室的老师送他回家，我导叫您不用担心了。”对面甜甜一笑，即使没看见本人，佘楚也安心下来。
安心个鬼。
佘楚已经听见这个隔壁实验室的老师的声音了。
“佘楚啊，你这样真的很stk，钥匙在我手里，方明升我送回家，你别管了。”关星驰刚想挂电话，又补了一句“方明升作为我校最年轻的导师，不仅前途量，管他的人多了去，你俩如今都不是一条赛道了，就算方明升醉倒在路边都有人背回去的，不差你一个。”
关星驰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佘楚铁青着脸听着对面的忙音，再打过去也人接通了。
雪悠然从天空飘落下来，就这一会功夫佘楚的睫毛、头发上覆上了层薄雪。佘楚眨眨眼，纤长的睫毛上雪花，掉到了佘楚手机屏幕上，不会一会就在屏幕上划开。
他握着手机的手被北风吹的红肿，冻麻的手指几乎失去知觉，心中那股说不出的烦闷比之前更甚，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屏幕在冬日里因为气温过低比平常脆了不少，竟就这样被佘楚握出一道裂痕。
里面掉出来的碎片不知何时卡进了佘楚的手指，皮肤划破留下到鲜红的血痕，又迅速凝结下来。
佘楚却知觉的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只有零落的几个格子里亮着灯光，论是手机屏幕还是手上的伤口他都不在意了。
又开始下雪了。
佘楚从那里发呆许久，这才带着寒风与冷气再次走回公司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