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望,皆松了口气。
沉默良久,江晚离方才开口。
“也好……至少你不用再受刑,但……”
他犹豫了下,红肿着半边脸,担忧地看向沈千玦。
“在地牢这种地方的对话……是瞒不过太子的!他若知你投靠了二皇子,只怕……”
“没事,饮食上……我会万分谨慎。”
沈千玦学着江晚离往日的语气,安慰着他。
又隔着铁栏向他伸出手,江晚离缓步过去,蹲下身来。
“疼吗?”
沈千玦摸了摸他脸上的红肿,不掩疼惜。
江晚离侧首躲开,“没事儿!”
沈千玦闻言皱着眉头,勾着嘴角,又学着他的语气重复。
“嗯……没事儿。”
江晚离思索片刻,解下了自己的狐裘披风,隔着铁栏递给他。
“这个你留着,有了二皇子的荫庇,想必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但地牢阴冷潮湿,你要当心生病,注意伤口不要感染!”
沈千玦喉结微微滑动,眼底,波光涌动。
“好……”
他缓缓接过披风,遮掩着眼底的潮湿。
狐裘带着的专属于江晚离的体温,从指尖,蔓延至胸口。
“那你……保重。”
江晚离起身,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直至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沈千玦方才转过身来,背靠着铁栏,抱紧了狐裘。
暗香扑鼻,是世安院的味道。
安心。
踏实……
江晚离与小公公汇合后,便随着小公公出了宫门。
如柏和紫桐,正焦急地候在马车旁。
“夫人……奴才还要回去当值,恕不远送了。”
江晚离按着仍旧隐隐作痛的心角,轻声。
“公公稍候。”
抬手招呼着紫桐和如柏近前来。
二人一愣,小跑而来。
江晚离给紫桐使了一个眼色,低声拜托小公公。
“公公……侯爷这几日在牢里的药品吃食,还望您多多关照!”
紫桐闻言一惊,快速反应过来,将自己和如柏身上带的全部银钱,都掏了出来。
“有劳公公!”
小公公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下了。
“夫人不必多心,陛下有意留侯爷一命……那奴才定会尽心护侯爷恙!”
江晚离浅行一礼,微微屈膝。
“多谢公公!”
紫桐二人随着夫人一同行礼。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夫人折煞奴才了!”
随后江晚离才带着紫桐、如柏上了马车。
如柏驾车,驶出宫门数十里,方才停下。
翻身下车,跪拜在地。
“夫人!夫人昨夜宫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侯爷……下了狱?”
紫桐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但她没敢问。
江晚离掀开车帘,在紫桐搀扶下,下了马车。
如柏倒是个衷心的,喉结不住滚动,紧张担忧尽数写在脸上。
紫桐江晚离也信得过,便如实相告了。
“刚才的景象你们也见了……想必这时候京都已经传遍——武安侯带刀上殿,意欲谋反之事……”
“什么?”
与江晚离相处良久,紫桐已放下了诸多规矩,一时惊呼出声。
江晚离也没放在心上,只继续说。
“不过……陛下恩德,尚未抄家灭门,我们……也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