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离视若睹,等着他下面的话。
“之后……”
他略有吞吐。
“之后……侯府侍卫便……求了恩典……随我,一同出府……”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江晚离。
见其仍旧镇定自若,倒是松了一口气。
领军目光带着疑虑,扫向江晚离和如柏,却又问了守卫。
“这期间……那侍卫可曾中途离开?”
守卫垂了首,指尖微微颤抖。
江晚离不禁紧张了起来。
最重要的关头,这守卫怎么还哑巴了?
再这样沉默下去,就是并未离开……也变成受人胁迫,不敢直言了。
江晚离手指微微扣住木椅扶手。
思忖着……
若是守卫已被人收买,该当如何……
“中途离开了!”
如柏打破了沉默,一时间吸引了全场注意。
守卫也抬眼看向他。
“但只离开了一盏茶功夫,是去如厕……我告诉过这位小兄弟的!”
守卫见他又将问题抛给了自己,忙不迭点头。
其实……
他比谁都希望,这事儿与侯府关。
毕竟,若真是侯府下人做的,那……岂不也是自己的失职?
“哦?确认只有一盏茶功夫?”
领军向瘦弱守卫再次确认。
守卫再一次点了头。
江晚离见状松了口气,这事……
也该收场了。
“若是一盏茶功夫……即便如柏功夫再高,也难以行凶吧!”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领军。
“将军,你说……对嘛?”
领军抱拳行礼。
“夫人所言极是!上边的问话,末将知道该怎样答了……告退。”
而后军甲哗啦,众人踢踏而去。
待人行远,江晚离方才起身回院,关紧了院门。
“夫人!”
江晚离没想问如柏,他是怎么在一盏茶时间内,杀了位置不在一处的两人的。
却一转身便被如柏唤住了。
并在身后“咚”地一声单膝跪地。
“夫人……侯府危难,夫人不弃,已是大义……实在,没必要为了奴才这条贱命烦恼……”
江晚离微微侧身,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起来。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跪我……还有,没有人的命比别人卑贱!”
如柏心头一刺,夫人……竟这样说?
叫他不必跪她,还说……
人命不分贵贱……
他心窝略有刺痛,背后却如被荆棘。
周身如受芒击。
在场……谁又不是呢?
“行了,别扯没用的了,赶紧起来干活!”
江晚离一秒破功,重回那个不正经的粗俗模样。
“岁寒,又偷懒是吧,还不回去练字……还有你,沈江行,你还笑……你俩就半斤八两……你那字还不如岁寒呢,赶上狗爬的了!”
“那鱼咋还没收拾完呢……如枫呢!如枫——”
他扯着嗓子喊,哪还有一点刚刚稳如泰山的样子……
如柏却笑了,真心的。
紫桐也遮住嘴角,不经意间与跪在庭院内的如柏对视。
翠荷已经苏醒,只是身体还虚着,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刚醒时,见侯府如此,还总是偷偷掉眼泪。
如今听着院中的鸡飞狗跳,倒是安心了许多。
“是蛇……我用那一盏茶的时间,以……她身上残留的禽兽精血为引,买了条暗杀专用的毒蛇。”
众人没能听见如柏的呢喃……
或者有人听见,但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