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二人终于赶到了杏花村,直奔自家住所而去,
沿路环顾,李让看见许多被撞倒的房屋和栅栏,还有村子石匠门口雕刻完工的一座大石狮子,也被撞掉了半截身躯,残破不堪,这是多么恐怖的破坏力。
李让在门口放下李霜儿,打开熟悉的房门,走进熟悉的家,家里的一切犹如遭遇飓风席卷一般,原本挂在墙上的农具炊具四散掉落,屋内的木凳桌椅全部被撞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四处寻顾,却没有看见娘亲的身影,李让年幼丧父,母亲独自一人将李让和李霜儿二人拉扯大,想到娘亲可能出事,李让内心一阵自责与懊恼,要是自己今日没有外出,也许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就在李让愣愣自责之际,一道圆滚滚像一座小型肉山的胖子钻进屋内,用翁翁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让哥,你回来了,大娘被抬到了古大夫的医馆,还有其他受伤的村民都在那,我爹让我来喊你过去。”
来人是李三胖,村长的儿子,李让的堂弟,也是一同拜入大鹰武馆的同伴。
古大夫其实并不算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只不过是早年在四方游历的医术处,学了一些简单的草药土方和包扎术而已,随后便当起了赤脚医生,在村长里开了个小医馆,平日里帮村里人看看小病小痛,赚的钱补贴一点家用。
李让和李霜儿随着三胖的带领,走进一间并排而立,用旧床木板加帆布改造成的露天医馆,床单下面塞满蓬松的稻草,便做成了简易的伤患病床。
这样的床位,原本有四五个,平日里是够用了,如今却不够了,一些受伤的妇女和孩童被放置在伤患病床
,而一些成年青壮男子,则有的瘸着腿扶着墙,有的抱着手臂,脸色狰狞痛苦冷汗直流,有的直接被撞断了腰肢,只能卧倒在地,动弹不得。
目之所见,是村人痛苦的神情,耳之所闻,皆是村人的疼痛哀嚎。
李让的心头在痛,拳头已不自觉捏紧,“这畜生!我一定要活剐了它!”
终于,李让在一张病床上看到了娘亲的身影,娘亲原本和善的面容,此时却已没有血色,
气息极度萎靡,胸口尚在起伏跳动,李让握起母亲的手,双手冰凉,急忙问道在一旁手忙脚乱调药的古大夫。
“古大夫,我娘她伤情怎么样了?”
古大夫是一个头发稀疏,面容蜡黄,嘴里有着两颗大门牙的精瘦中年人,此刻摇摇头奈道。
“李婶被那野猪怪撞了一下,撞飞了出去,所幸落地处有稻草堆缓冲,伤情不算很严重,只不过断了两根骨,至于昏迷应该是惊吓过度,没事,没事。”
李让的眉头已然紧紧皱起,不过还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不向关人发泄,但是说话的语气已然有几分不耐,
“断了两根骨,至今昏迷,这也能叫没事?”
“你看看外面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惨啊,李婶断的两根骨头在腿上,最多以后行走不便,至少命是保住了,你再看看外面,还有半条命的,活不活的过今天都难说。”
“唉,你放心,我给李婶开几味安神的药,过一阵,李婶会醒的。”
闻言李让也不做纠缠,站立起身,将腰间一个包裹交给三胖,嘱咐道,
“三胖,这里面有三百两银子,是我在武馆外勤赚的积蓄,磐石城,你也熟,你替我跑一套,去将好芝林的顾大夫请过来帮忙,现在大家伤的很重,路上不要耽搁,你快去快回。”
李让将身上的银两悉数交给三胖,然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三胖挠了挠头点头答应,旋即似乎想到什么问道,“那让哥你呢?你去哪?”
李让走出医馆简陋的大门,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正在遭受苦难的村人们,右手因自责与愤怒不自觉用力,将门房上的木棍把手硬生生捏爆成了齑粉。
“我要去宰了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