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后来退守龙城,谢稷安也誓死扞卫绝不投降,致使匈奴围城三月却不得门入,最后只能绕过龙城,劫掠一番后退出北疆。”
“当日我在乾坤殿复盘龙城一役时,父皇也曾提起过谢氏的勒石祖训,‘谢氏不死,烽火不灭,驱逐胡虏,永佑北疆,’短短十六字,当时父皇只是略略一说,没想却是如此惊心动魄。”李九归低声道,眼前似乎可以看到百年前,陈武帝雄才伟略,为攘夷辟境深谋远虑,遣大将戍边,铸雄城堡垒,保万世太平。
“先贤逝以远,青史字不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时光飞逝,可只要提起,当年的金戈铁马,鼓角烽火依旧仿若昨日般历历在目。
段小川接道,“后来等匈奴退出北境,回头再看时,天下大势已尽付于先帝之手,先帝也深感谢氏大义,称帝后对谢氏一族也是多加抚恤褒赐,还曾多次下诏请谢稷安去洛邑匡扶社稷,但谢稷安都以年迈日薄西山,朝不虑夕为由拒绝了。”
“谢氏其他子弟呢?”李九归突然道,“细细想来,竟不曾闻谢氏在朝野之中有甚宦达名流。”
“大战之后,谢氏门庭衰微,旁支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谢稷安老来得育一子,叫谢修,先帝也曾下诏擢拔过,被谢修以‘既伯叔,更鲜兄弟,父亲年老,需侍汤药,不敢废离’为由婉拒了。”
“这都是建元初年的事情了,谢氏不愿入世也情有可原,先帝提过几次也就作罢了。”
“那这来邀约的匈奴王庭谢公子如果是谢氏子弟,岂不是令先祖蒙羞。”王之和道。
“端揣测只会自寻烦恼,”李九归道,“待我来日赴约时试探一下便知。”
“你真要去赴约?”秦逐北道,“怎么看这约都是不怀好意。”
李九归道,“你当昨夜匈奴单于为何会亲自攻城,不过是做给我看的罢了,他敢来我却不敢去,岂非被人笑话。”
“这怎可相提并论?”秦逐北道,“信中所说是私下会晤,双方轻车简从,谁知道他们是否会暗中布置引君入瓮。”